考完試的那天下午,同學們都在教室裡鬨,有的在寫畢業留言,有的在唱流行歌!
小五子還站在講台上,用黑板擦當話筒,唱跑調的《朋友》。
我坐在座位上,看著他們鬨,心裡卻有點空——
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初中開學,能不能跟他們一起去摸魚。
胡三太爺不知啥時候飄進了教室,蹲在我旁邊,煙袋鍋子沒點著:“丫頭,彆害怕,我們都在。
你看,小五子還等著跟你摸魚,曉曉還等著跟你一起玩布娃娃,你肯定能挺過去。”
他的聲音很輕,隻有我能聽見,像爺爺在耳邊說話。
回家的路上,夕陽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,小五子勾著我的肩膀!
說暑假要去後山摘野葡萄,小霞說要教我織毛衣,曉曉說要帶我的布娃娃去曬太陽。
我笑著答應,可心裡卻在想:要是我能平安度過劫難,一定要跟他們一起做所有想做的事。
晚上,我把畢業照放在炕桌上,照片上的我雖然沒笑,可身邊的小五子、悅悅、曉曉都笑得很開心。
我摸了摸脖子上的桃木牌,又摸了摸心口的平安符!
青璃坐在我旁邊,柳家七爺蹲在桌角,胡三太爺的煙袋鍋子在陰影裡亮著。
我知道,劫難還沒到,我還在提心吊膽,可我不再是一個人——
有仙家們保護我,有朋友們陪著我,就算命苦,我也想好好活下去。
往學校走的路上,玉米地的葉子被風吹得“沙沙”響,像有人跟在後麵喘氣。
我總忍不住回頭看,每次都隻看見空蕩蕩的田埂,隻有青璃的影子飄在我身邊,尾巴輕輕繞著我的手腕:
“彆回頭,是風,不是彆的東西。”
可我還是攥緊了野桃子,桃汁沾在手心,黏糊糊的。
教室門口早就圍滿了人,小五子舉著他的成績單,老遠就喊:
“雯雯!我考了八十!我爺說要帶我去鎮上吃餛飩!”
他跑過來,我才看見他的成績單折了個角,上麵還沾著塊墨跡,是上次寫畢業留言時蹭的。
悅悅和曉曉也在,悅悅的成績單上貼著朵小紅花,曉曉則攥著成績單,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:“雯雯,你肯定考得很好!”
李老師喊我名字時,我心裡“咯噔”一下,走上講台接過成績單,手指先去摸右下角的分數——
數學95,語文98,比上次模擬考還高。李老師笑著拍我的肩膀:
“雯雯,考得不錯,初中肯定能進重點班!”
周圍的同學都圍過來,說要去我家慶祝,可我看著成績單上鮮紅的分數,卻笑不出來——
要是我熬不過劫難,這分數又有什麼用呢?
“你咋不開心啊?”小五子湊過來,用胳膊肘碰了碰我,“是不是嫌分數低?我覺得已經可厲害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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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搖搖頭,把成績單疊好放進兜裡,跟他們說:“我有點不舒服,想先回家。”
小霞看出我不對勁,拉著我的手小聲問:
“是不是跟你說的那事有關?彆擔心,我昨晚又去土地廟了,給土地爺磕了三個頭!”
她的手暖暖的,攥得我生疼,我趕緊點頭,怕她看出我要哭。
剛進院,就看見姥姥在門口張望,手裡還攥著塊剛揉好的麵團:
“回來啦?考得咋樣?”我把成績單遞給她,姥姥展開一看,眼睛一下子亮了,趕緊往屋裡喊:
“老頭子!咱雯雯考了雙九十多!晚上燉排骨!”
姥爺從屋裡跑出來,接過成績單看了又看,笑得合不攏嘴:“好!好!我這就去買排骨!”
可我看著他們開心的樣子,心裡卻更難受了,蹲在門檻上,眼淚差點掉下來。
胡三太爺飄過來,蹲在我旁邊,煙袋鍋子沒點著:
“丫頭,彆難過,咱們都在呢。你看,考得好是好事,說明你聰明,以後就算過了劫難,上學也能跟得上。”
他的聲音比平時軟,沒了平時的嚴肅,像爺爺在哄小孩。
黃家二姑從裡屋飄出來,手裡端著個盤子,裡麵放著幾塊糖糕:
“這是我用糯米做的,甜著呢,你嘗嘗。”
我拿起一塊,咬了一口,甜得能粘住牙,可我卻嘗不出味道。
柳家七爺湊過來,想搶我手裡的糖糕,被黃家二姑拍了一下:
“你這老饞鬼,沒看見丫頭心情不好嗎?”
柳家七爺撇撇嘴,卻還是把他剛才塞給我的野桃子遞過來:“那你吃桃子,這個甜。”
晚上燉排骨時,姥姥特意給我盛了碗最大的,裡麵有三塊排骨,還放了我愛吃的玉米。
小霞沒走,留在我家吃飯,她媽媽還送來了一碗粽子,是蜜棗餡的。
我們坐在炕桌上吃飯,小霞跟姥姥說她要跟我一起上初中,還要一起坐同桌;
姥爺說等我上初中,就給我買個新書包;
胡三太爺蹲在桌角,喝著姥爺給的白酒,說等過了劫難,就教我畫“鎮邪符”,比平安符厲害十倍。
可我卻沒心思聽,總覺得耳邊有聲音,像有人在窗外歎氣。
我往窗外看,月亮被雲遮住了,院子裡黑漆漆的,隻有晾衣繩上的藍布衫在風裡晃,像個站著的人影。
“彆怕,是被子。”
青璃碰了碰我的手,她的手涼涼的,能讓我稍微踏實點。
吃完飯,小霞回家了,我坐在炕桌前寫作業,其實是假裝的,手裡的筆半天沒動一下。
柳家七爺蹲在我旁邊,幫我把掉在地上的橡皮撿起來:
“丫頭,彆發呆了,我給你講我以前跟山上的熊瞎子打架的事唄?”
他開始滔滔不絕地講,說他怎麼用尾巴抽熊瞎子的臉!
怎麼把熊瞎子的蜂蜜搶過來,可我還是沒心思聽,總覺得屋裡的東西在動——
剛才放在桌角的墨水瓶,現在居然移到了桌邊,差點掉下去。
“誰動了我的墨水瓶?”我喊了一聲,胡三太爺和黃家二姑趕緊飄過來,胡三太爺用煙袋鍋子在屋裡掃了一圈:
“有陰氣,很淡,是來探路的,不敢進來。”
他從袖裡摸出張黃紙,往墨水瓶上一貼,黃紙“唰”地一下燃了,冒出股淡淡的青煙,屋裡的陰氣一下子散了。
“彆怕,有我在,它不敢來。”胡三太爺說,他的煙袋鍋子冒著火星,在屋裡照出小小的光。
我躺在床上,還是不敢閉眼,煤球趴在我身邊,尾巴輕輕掃著我的手背,能讓我稍微放鬆點。
青璃坐在我旁邊,給我講青丘的故事,說青丘的狐狸晚上睡覺,都會有族人守著,不會有邪祟來搗亂。
我聽著聽著,慢慢有了點困意,可剛要睡著,就聽見院外傳來“哐當”一聲,像是有人把什麼東西推倒了。
柳家七爺一下子跳起來,竄到窗邊:
“誰?!”他往外看,院子裡還是黑漆漆的,隻有姥爺白天劈好的柴火堆倒了,柴火散了一地。
“是風吹倒的,彆慌。”胡三太爺也飄到窗邊,煙袋鍋子對著柴火堆晃了晃,沒發現什麼異常。
可我卻再也睡不著了,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,心裡想著胡三太爺說的“劫難不知何時來”,眼淚又掉了下來。
煤球好像察覺到我難過,用腦袋蹭了蹭我的臉,舔掉我的眼淚,它的舌頭暖暖的,帶著點奶味。
“彆難過,”青璃摸了摸我的頭,“你看,小五子、小霞、曉曉都在為你許願,我們仙家也都在保護你,你肯定能挺過去的。
我點點頭,把煤球抱在懷裡,慢慢閉上了眼睛。
雖然還是害怕,雖然不知道劫難什麼時候來,但我知道,我不是一個人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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