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一早上的早讀課,我盯著黑板上的生字,眼皮卻重得像掛了鉛。
前桌的男生打著哈欠,課本都快滑到地上了;
斜對麵的女生趴在桌上,頭發擋著臉,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發呆——
這半個月來,班裡同學都這樣,沒精打采的,連最鬨騰的劉昊然都蔫蔫的,下課隻知道趴在桌上睡覺。
“雯雯,你看新來的白老師。”
小霞用胳膊肘碰了碰我,眼神往講台瞟。
我抬頭一看,白老師正站在講台前批作業,她穿著件洗得發白的藍襯衫!
頭發梳得整整齊齊,側臉的輪廓很生硬,像是用石膏刻出來的。
最怪的是她的手,指甲又長又尖,塗著暗紅色的指甲油!
批作業時,指尖總離作業本一厘米遠,像是怕沾到什麼臟東西。
這是白老師來我們班的第二十天,教語文。
她講課沒什麼激情,聲音平平的,像錄音機卡了帶,可每次她提問!
被點到的同學都會突然打個寒顫,回答問題時結結巴巴的,眼神還不敢跟她對視。
更怪的是,她從來不在學校吃飯,午休時總躲在辦公室裡!
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的,沒人知道她在裡麵乾什麼。
“我總覺得她身上涼颼颼的,”小霞湊到我耳邊小聲說!
“上次我去辦公室交作業,路過她的座位,明明是大夏天,卻覺得像站在冰窖旁邊!
連她桌上的水杯,都冒著白氣,不像開水,倒像冰碴子。”
我心裡咯噔一下,想起胡三太爺說過,邪祟身上都帶著陰氣!
尤其是長期不見陽光的,陰氣重得能凍著人。
“還有三班那個失蹤的同學,”
我壓低聲音,“聽說他失蹤前,最後一節課就是白老師的語文輔導課!
有人看見他跟著白老師去了辦公室,之後就再也沒出來過。”
小霞的臉色白了點:“你說,白老師會不會……”
她沒敢說下去,可眼裡的害怕藏不住。
小霞知道我跟彆的孩子不一樣!
也見過青璃的本事,對這些靈異的事,比一般人更敏感。
放學路上,我把白老師的事跟青璃說了。
她正幫我拎著書包,聽見這話,腳步頓了頓,眉頭皺了起來:“你說她指甲塗著暗紅色指甲油?
還總躲在辦公室裡拉窗簾?這不對勁,正常的活人,身上不會有這麼重的陰氣,除非……”
“除非什麼?”我趕緊問,心裡的慌意越來越重。
“除非她不是人。”青璃的聲音沉了點,“你有沒有注意到她的臉?是不是總覺得有點不自然,像是貼了層東西?”
我仔細回想——白老師的臉很白,白得像紙,而且不管天氣多熱,都不見她出汗!
就連笑的時候,嘴角的弧度都很僵硬,像是有人在後麵扯著線。
“好像是有點!”我攥緊了青璃的手,“那怎麼辦?
三班的同學還沒找到,要是白老師真的不是人,會不會對我們班裡的同學下手?”
“彆急,”青璃拍了拍我的手,“明天我跟你去學校看看,說不定能發現點線索。
你們學校管得嚴嗎?我能進去嗎?”
“能!”我眼睛一亮,“我有套備用校服,那套買大了,你穿正好。
明天早上你跟我一起走,就說是我遠房妹妹,來學校找老師問點事,門衛大爺一般不攔人。”
小霞也湊過來說:“明天我也跟你們一起!
多個人多份力,要是真遇到什麼事,我還能幫你們打掩護。”
我點點頭,心裡踏實了不少——
有青璃和小霞在,就算白老師真的有問題,我們也能應對。
第二天早上,青璃穿著我的備用校服,紮著跟我一樣的馬尾辮!
站在我身邊,活脫脫就是我的雙胞胎妹妹。
門衛大爺看了看我們,笑著說:“這是你妹妹啊?長得真俊,快進去吧,彆遲到了。”
進了教室,同學們還是沒精打采的,就昊然趴在桌上,臉埋在胳膊裡,嘴裡嘟囔著:
“困死了,昨晚明明睡了十個小時,怎麼還是這麼累。”
小霞把書包放在座位上,湊過來說:“我問了三班的同學,他們說失蹤的那個男生!
叫張強,平時很活潑,失蹤前一天!
還跟他們說要去白老師辦公室問作業,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。”
上課鈴響了,白老師走進教室,她今天穿了件紅色的連衣裙,不是昨天的藍襯衫!
可臉上的表情還是一樣僵硬,指甲上的暗紅色指甲油,像是比昨天更紅了點,透著股詭異的光。
她走上講台,目光掃過全班,被她掃到的同學,都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,連呼吸都輕了點。
“今天我們講新課,”白老師的聲音平平的,沒有起伏!
“翻開語文書第三十二頁。”
她伸手去翻課本,我突然注意到,她的手腕處,有道細細的縫!
像是衣服沒縫好,露出裡麵一點白色的東西,不像皮膚,倒像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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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青璃,你看她的手腕!”我用胳膊肘碰了碰坐在旁邊的青璃
我跟小霞換了座位,讓青璃坐在我旁邊,假裝是來旁聽的)。
青璃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,臉色一下子變了,小聲說:“是紙!她的皮膚下麵,好像是紙!”
我心裡一沉,想起奶奶以前給我講的畫皮鬼的故事——
說是有一種邪祟,能把人的皮剝下來貼在自己身上,偽裝成人的樣子!
靠吸人的精氣活著,被它吸過精氣的人,就會變得沒精打采,時間長了,還會被它害死。
白老師講課時,目光總往劉昊然那邊瞟,劉昊然趴在桌上,睡得正香。
突然,白老師停下講課,走到劉昊然身邊,聲音還是平平的:“這位同學,起來回答問題。”
劉昊然迷迷糊糊地站起來,撓了撓頭:“老師,我、我不知道。”
白老師的嘴角慢慢往上翹,露出個僵硬的笑:
“沒關係,下課來我辦公室一趟,我給你補補課。”
她說這話時,手腕處的縫又露了出來,裡麵的紙,好像動了動。
劉昊然嚇得打了個寒顫,趕緊點頭:“好、好的老師。”
下課鈴一響,白老師就走出了教室,她的腳步很輕,不像正常人走路那樣有聲音,倒像飄著走的。
青璃趕緊拉著我和小霞,往教室外走:“快跟上去,看看她去哪裡!”
我們躲在走廊的柱子後麵,看著白老師走進辦公室,她關上門時,我們清楚地看見!
她的影子在地上晃了晃,不是人的形狀,倒像個扁平的紙人,沒有四肢,隻有一個圓圓的腦袋。
“真的是畫皮鬼!”我的聲音都抖了,“它要把劉昊然叫去辦公室,肯定是想吸劉昊然的精氣!”
“彆慌,”青璃皺著眉頭,“現在還不能確定它的本事,我們得先找到張強的下落,說不定他還活著。
對了,你們學校的辦公室,有沒有後門或者窗戶?”
“有!”我趕緊說,“白老師的辦公室後麵有個小窗戶,對著學校的後山,平時很少有人去。”
我們繞到辦公室後麵的小窗戶旁,窗戶關著,拉著窗簾!
隻能聽見裡麵傳來白老師的聲音,平平的,像是在跟誰說話。
青璃趴在窗戶上,往裡麵看,她有夜視的本事,能看見裡麵的情況。
“裡麵有個紙人,”青璃小聲說,“就放在白老師的桌子上,紙人的臉,跟白老師的臉一模一樣!
還有,牆角好像有個籠子,裡麵……裡麵好像有個人!”
“是張強!”我心裡一緊,“肯定是他!我們得救他!”
“不行,”青璃搖搖頭,“現在我們不一定打的過畫皮鬼,它能偽裝成人這麼久!
肯定有一定的道行,我們得先回去找胡三太爺幫忙,或者報警。”
我突然想起,上次荒院的事,胖警察留了電話給姥姥,說要是再遇到什麼事,就給他打電話。
“我有警察的電話!”我趕緊說,“上次荒院的事,警察說有情況就聯係他們,我們可以報警!”
上課鈴響了,我們趕緊往教室跑,小霞一路上都在說:
“警察會不會信我們啊?我們說白老師是畫皮鬼,他們肯定以為我們在瞎搗亂。”
“不管了,先試試再說!”我咬著牙,“要是不報警,張強就危險了,劉昊然也會有危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