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晚生日會的奶油香還沒從衣服上散乾淨,麻煩就找上了門。
那天早上我正幫姥姥擇菜,她踩著板凳去夠衣櫃頂的布包,腳下一滑,整個人摔在地上,疼得直冒冷汗——
去醫院拍了片,醫生說腳踝骨裂,得住院養至少半個月。
我攥著住院通知單,眼淚在眼眶裡打轉,姥姥卻還笑著拍我的手:“哭啥,正好歇幾天,省得總操心你這小崽子。”
青璃蹲在旁邊,尾巴輕輕掃過姥姥的腳踝,指尖泛著淡綠的光,聲音裡卻沒了平時的笑意:
“這摔得不巧,她身上沾了股‘絆腳煞’,不是意外。”
我一下子愣住了,“絆腳煞”是姥姥之前跟我提過的邪祟!
專挑老人小孩下手,讓人摔跟頭、碰傷,嚴重的能把人折騰得沒了精氣神。
青璃見我著急,趕緊補充:“彆慌,我陪你去醫院,方便照顧。”
第二天去醫院時——
青璃紮著跟我一樣的高馬尾,穿了件我去年穿過的粉色外套!正警惕地掃著周圍的氣息。
姥姥的病房在住院部三樓,302室。
剛推開門,我就覺得渾身發冷,明明是大夏天,病房裡卻像開了空調似的,窗戶還關得嚴嚴實實。
鄰床住著個老太太,閉著眼睛躺在床上,蓋著厚厚的棉被,床頭櫃上的保溫杯裡,水涼得結了層薄霜,詭異得很。
“這地方邪氣重。”青璃湊到我耳邊小聲說,手指了指天花板的角落——
那裡貼著張泛黃的符紙,邊角卷得厲害,上麵的朱砂印子像血一樣,已經快褪成了黑色。
我剛要細看,護士推著治療車走進來,看見青璃,笑著問:“這是你姐姐啊?長得可真美。”
“是我遠房表姐,來幫忙的。”
我趕緊接話,青璃也配合地露出個靦腆的笑,隻是眼神還在警惕地掃著病房。
等護士走了,青璃才壓低聲音:“那符紙是‘鎮煞符’,但畫反了,不僅鎮不住邪,還會引邪祟過來——這醫院肯定出過事。”
接下來的幾天,怪事越來越多。
每天晚上十點多,病房裡的燈就會自己閃,忽明忽暗的,像有人在外麵按開關;
鄰床的老太太總在半夜坐起來,對著牆說話,聲音細得像蚊子叫,問她聊什麼,她又說自己沒醒;
最嚇人的是,我去開水房接水時,總能聽見女廁所裡傳來“滴答滴答”的水聲,可裡麵根本沒人,地上也沒水跡。
有天晚上我趴在床邊給姥姥削蘋果,青璃靠在窗邊望風。
突然,姥姥的輸液管裡冒起了氣泡,一節一節往上竄,像是有東西在管子裡堵著。
我趕緊按鈴叫護士,可護士來了又什麼都查不出來,隻說可能是我不小心碰了管子。
等護士走了,青璃才臉色凝重地拉我到走廊:“剛才有個‘水鬼’附在輸液管裡,想往姥姥身體裡鑽——
這醫院的水有問題,你以後接水、打水,都用我給你的符紙擦一遍。”
她從兜裡掏出幾張黃符,上麵畫著我看不懂的符號,“這是青丘的‘淨水符’,能驅掉水裡的邪祟。”
我攥著符紙,心裡直發毛。
第二天早上給姥姥打洗臉水時,我特意用符紙擦了擦臉盆!
剛接滿水,水麵就“咕嘟”冒了個泡,浮起一層黑渣,像煙灰似的,嚇得我趕緊把水倒了。
青璃湊過來看了看,眉頭皺得更緊:“這邪祟比‘絆腳煞’厲害,是‘纏人鬼’,專挑住院的病人纏,吸他們的精氣。”
正說著,鄰床的老太太突然劇烈咳嗽起來,臉憋得通紅,床頭櫃上的水杯“哐當”掉在地上,水灑了一地。
我和青璃趕緊過去幫忙,老太太卻一把抓住我的手,眼神直勾勾的,聲音嘶啞:“彆喝這裡的水……彆睡太沉……她在找‘替身’……”
話沒說完,老太太就暈了過去,護士和醫生衝進來,忙忙活活地把人推去了搶救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