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還沒亮,老仙堂裡的油燈就亮了起來。
胡三太爺把煙袋鍋在鞋底磕了磕,掏出張泛黃的符紙,用朱砂在上麵補了道裂痕——
這是誅邪陣的陣眼符,昨晚被山魈的邪氣震出了細紋。
黃家二姑蹲在旁邊調羅盤,指針在“北”位瘋狂打轉,她嘴裡念念有詞:
“這老東西夜裡沒安分,在結界外磨了半宿牙,左胸口的弱點又移了半寸,得重新標位置。”
青璃靠在牆角,正用靈力滋養九尾——
受損的尾尖慢慢長出新毛,泛著淡淡的紅光。
她見我醒了,扔過來個用柳葉編的手環:“昨晚編的,能幫你穩靈力,等會兒布陣彆慌,我會跟在你身邊。”
蘇晚則在相機裡存滿了之前拍的金光照片,笑著說:
“要是羅盤不管用,我就用相機拍他眼睛,上次假青璃就怕這個!”
灰八爺扛著把掃帚似的法器,從外麵進來,褲腳沾著露水:
“山魈還在峽穀外蹲著呢,我在他周圍撒了‘迷魂灰’!
能讓他反應慢半拍,咱們趁這會兒趕緊去布陣。”
我們跟著胡三太爺往誅邪陣的位置走——
那是黑鬆山後山的一片空地,地上早就刻好了五邊形的陣痕,每個角都留著插陣眼符的凹槽。
胡三太爺站在最中間的凹槽旁,把補好的符紙遞給我:
“你是陣眼,得站在這兒,等會兒山魈進來,你先把聚魂珠的靈力注入符紙,再念‘誅邪咒’,彆記錯順序。”
我接過符紙,指尖的汗把紙邊洇得發皺。
柳七爺站在東邊的凹槽,手裡握著根柳木杖,杖尖泛著青光;
黃家二姑在南邊,羅盤平放在掌心,指針死死盯著西邊的方向;
胡家花姐在西邊,懷裡抱著鎮魂花,花瓣上凝著露珠似的靈力;
灰八爺在北邊,掃帚橫在身前,灰布衫的衣角被風吹得獵獵響。
蘇晚則躲在旁邊的巨石後,相機鏡頭對準了空地中央,隨時準備拍照。
“來了!”灰八爺突然喊了一聲。
我們抬頭一看,西邊的樹林裡冒出滾滾黑氣,黑氣中傳來“咚咚”的腳步聲,像有人在拖著重物走。
山魈的身影慢慢顯出來——
比上次在礦洞外更壯了,渾身黑毛上沾著泥土和枯枝,眼睛像兩盞紅燈籠!
手裡的狼牙棒上還掛著斷了的藤蔓,一甩就“嘩啦”響。
“你們這群小崽子,還敢設陣等著我!”
山魈的聲音像打雷,震得樹葉簌簌往下掉。
他舉起狼牙棒,對著空地中央砸過來,黑氣順著棒尖潑灑出來,像黑色的暴雨。
“動手!”胡三太爺大喊一聲。
柳七爺的柳木杖對著黑氣一揮,一道青光劈過去,黑氣瞬間被劈成兩半;
黃家二姑的羅盤指針“嗡”地轉起來,一道黃光射在山魈的膝蓋上,他踉蹌了一下,差點摔倒;
胡家花姐抓起一把鎮魂花,往空中一撒,白色的花瓣像帶著尖刺的雪,紮在山魈的黑毛上,他疼得怒吼一聲,身上的黑氣淡了點。
“山魈,你作惡千年,今天該還債了!”
我舉起聚魂珠,把靈力全注入手裡的陣眼符,符紙“唰”地亮起來!
金色的光芒順著地上的陣痕蔓延,五邊形的誅邪陣瞬間成型,金光像籠子似的把山魈困在中間。
“這破陣還想困我!”
山魈舉起狼牙棒,對著陣壁砸過去,金光陣壁“嗡”地晃了晃,卻沒破。
他更急了,黑氣從渾身的黑毛裡冒出來,想把陣壁染黑。
“丫頭,念咒!”胡三太爺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