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霄和蘇璃剛一邁進比奇城,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,呆呆地站在原地,眼前的景象把他們驚得下巴都快掉了。
曾經熱鬨得像炸開鍋、人擠人的主城,如今卻被一層說不出的詭異寂靜死死包裹著,安靜得讓人心裡直發毛,仿佛所有的聲音都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捂住了。
街道上冷冷清清,沒幾個行人,偶爾有個影子晃過,也是腳步匆匆,頭都不敢抬。
那些守衛就跟被抽走了靈魂似的,眼神空洞洞的,像兩口枯井。
他們鎧甲的縫隙裡,隱隱約約透出幽藍色的微光,一閃一閃的,好似鬼火。
他們機械地走來走去,每一步都邁得一模一樣,活像被人用線牽著的木偶,“哢哢”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街道上回響,格外刺耳。
城門上方的旗幟在風裡“呼呼”地響,那聲音就像有人在黑暗中低聲哭泣。
本該鮮豔得像火一樣的綢緞,卻染著一片乾涸的黑褐色,皺巴巴的,就跟凝固了的血跡似的,散發著一股讓人作嘔的腥味。
“不對勁。”林霄壓低了聲音,嗓子裡像堵了團棉花,手不知不覺就按在了腰間的木劍上。
他瞅見街角有幾個商販像受驚的老鼠一樣縮成一團,他們麵前的攤位破破爛爛的,上麵擺著些缺胳膊少腿的裝備。
那些裝備表麵全是像蜘蛛網一樣的裂紋,密密麻麻的,時不時還會滲出黑乎乎的黏液,“滴答滴答”地滴在地上,冒出一股刺鼻的臭味。
林霄和蘇璃剛想走過去問問情況,那些商販就跟見了鬼似的,驚恐地尖叫起來,聲音劃破了寂靜的空氣。
他們慌裡慌張地往後退,一個陶罐被他們撞翻在地,“哐當”一聲,滾出幾顆發著磷光的骷髏頭,在地上骨碌碌地轉著,那綠光陰森森的,讓人頭皮發麻。
蘇璃緊緊握住青銅鈴鐺,鈴身上的符文時隱時現,像夜空中閃爍不定的星星。“我能感覺出來……這兒的氣息比靈泉那兒還亂。”
她的聲音都帶著顫音,琥珀色的眼睛警惕地四處張望,每看一眼,眼裡的恐懼就多一分,“就好像有無數扭曲的靈魂在暗處盯著咱們呢,我後背都發涼。”
她話還沒說完,一陣陰颼颼的風“呼”地吹過來,像冰碴子一樣刮在臉上。
街道兩邊的燈籠“噗”地一下全滅了,黑暗像一塊巨大的幕布,“唰”地一下把整個街道都罩住了。
黑暗中傳來“窸窸窣窣”的聲音,就像有無數小蟲子正從地底下鑽出來,那聲音越來越近,讓人的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兒。
林霄眼疾手快,一把拽住蘇璃就躲進了巷口。
借著月光,他們瞧見一隊披著黑袍的人抬著一口巨大的黑棺,慢慢地走了過去。
那棺木黑得發亮,表麵刻滿了倒著的符文,那些符文像一條條扭動的黑蛇。
棺木還不停地滲出黑色的液體,滴在地上就腐蝕出一個個焦黑的痕跡,發出“滋滋”的聲響,像是大地在痛苦地呻吟。
黑袍人的臉被陰影遮得嚴嚴實實,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,隻有脖子上的銀色項圈閃著寒光,“叮叮”作響,跟鐵鐐鬼脖子上的禁錮一模一樣。
“是數據監察者的爪牙!”林霄的瞳孔一下子縮成了針尖大小,牙齒咬得咯咯響,在遊戲設定裡,這些神秘組織以前是維護遊戲秩序的,現在卻成了詭異力量的傀儡。
等黑袍隊伍走到街道儘頭看不見了,他倆就像兩隻偷偷摸摸的貓,悄悄地跟了上去。
他們七拐八拐地穿過那些彎彎曲曲的小巷,小巷裡彌漫著一股腐臭的味道,像是死老鼠爛在角落裡發出來的。
牆壁上長滿了綠色的青苔,濕漉漉的,摸上去黏糊糊的。腳下的石板路高低不平,坑坑窪窪的,時不時還會有幾塊鬆動的石頭,踩上去“嘎吱”作響。
他們來到了比奇城那座廢棄的鐘樓,鐘樓就像一個孤獨的老人,默默地矗立在那裡。
鐘樓的齒輪早就不轉了,生滿了鏽,鏽跡斑斑的指針指著一個永遠到不了的時間,仿佛時間在這兒都凝固了。
鐘樓上的鐘麵破了一個大洞,玻璃碎片散落在地上,月光透過洞口灑在地上,像一片片破碎的銀箔。黑袍人把黑棺抬進了地下密道,密道入口處閃爍著和天機羅盤碎片一樣的紫光,那光忽明忽暗的,像一雙邪惡的眼睛在眨動。
林霄剛想湊過去看看,肩膀突然被一隻冷冰冰的手按住了,那手就像一塊冰,讓他打了個哆嗦。
“你們不該來這兒。”一個沙啞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,那聲音就像砂紙在石頭上摩擦,難聽極了。
林霄和蘇璃趕緊轉身一看,原來是個穿得破破爛爛的老乞丐。
這老乞丐頭發亂得像雞窩,一縷一縷地耷拉在臉上,臉臟得看不清模樣,左眼還蒙著一塊血跡斑斑的布條,布條上的血已經乾了,變成了黑褐色。
右眼卻燃燒著詭異的金色火焰,那火焰一跳一跳的,像是藏著無數的秘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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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乞丐手裡握著半截發黴的雞腿,雞腿上長滿了綠色的黴菌,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臭味,骨頭上刻著半枚殘缺的天龍印記。“跟我來。”他也不等兩人反應過來,就一瘸一拐地朝另一個方向走去了,每走一步,都發出“嘎吱嘎吱”的聲音,像是骨頭在摩擦。
他們跟著老乞丐,穿過了一條布滿青苔的石板路,石板路兩旁的牆壁上爬滿了藤蔓,藤蔓上開著幾朵不知名的小花,花瓣是紫色的,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。
他們來到了一間破破爛爛的酒館,酒館的門半掩著,“吱呀吱呀”地響著,像是在訴說著無儘的哀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