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頭上的廝殺正烈。
刀刃碰撞的脆響、士兵的嘶吼與墜落的慘叫擰成一團。
在空氣中炸開,震得城磚都在發顫。
城牆下,黑暗勢力的預備隊如黑壓壓的蟻群。
踩著同伴的屍體朝城牆湧來。
鐵甲摩擦的鏗鏘聲混著沉重的腳步聲,震得大地微微發顫。
連城磚縫隙裡的塵土都被震得簌簌落下。
葉柔伏在城牆中段的箭樓陰影裡。
指尖泛著淡淡的骨白色微光,像凝結的月光般悄然流轉。
她望著那片烏泱泱的預備隊,瞳孔裡映出密密麻麻的人影。
心跳如擂鼓——按照事先約定,預備隊出動的瞬間,便是她發難之時。
“就是現在!”
雲瑤的聲音順著風飄來,帶著箭在弦上的決絕。
她藏在箭樓頂端,長弓緊握在手中。
指節因用力而泛白,目光如鷹隼般緊盯著黑暗勢力陣營的方向。
這聲低喝便是給葉柔的信號。
葉柔深吸一口氣,紅唇輕啟。
晦澀的咒語從唇間溢出。
那聲音不高,卻像帶著穿透塵埃的力量。
仿佛來自地底深處的召喚,每個音節都裹著冰冷的氣息。
在風中悄然擴散。
既不是衝鋒的號角,也不是撤退的鳴金。
而是一串古怪而急促的音節。
像墓地裡寒風吹過骨殖的輕響,帶著能鑽透骨髓的寒意。
咒語未落,正在向前猛衝的預備隊腳下。
突然傳來一陣“呼隆隆”的巨響。
最前排的士兵隻覺腳下一空。
還沒來得及發出驚呼,整個人便如斷線的風箏般向下墜去。
緊隨其後的士兵收勢不及。
踩著前麵同伴的肩膀繼續往前衝,卻同樣墜入那片突如其來的黑暗之中。
不過眨眼間,預備隊衝鋒的隊列裡。
竟生生裂開一條十多米寬的深坑!
炕沿參差不齊。
泥土混雜著斷裂的木板簌簌滾落——這是葉柔早就埋下的伏筆。
早在三天前,她便帶著骷髏軍團的精英。
趁著夜色在城牆外百米處開挖這道陷阱。
坑底插滿了密密麻麻的長矛,矛尖淬過劇毒。
在微光下閃爍著幽藍的光。
為了掩人耳目,坑上鋪滿了木板。
木板上又蓋了層薄土與雜草,與周圍的地麵渾然一體。
任誰也看不出異樣。
“啊——!”
淒厲的慘叫聲從坑底炸開,此起彼伏。
比先前的火海與毒霧更顯絕望。
墜入坑中的士兵大多被長矛貫穿身體,當場斃命。
僥幸未被刺穿的,也被上麵掉落的同伴砸得骨斷筋折。
再被坑底的毒矛一碰,皮膚便迅速發黑潰爛,很快便沒了聲息。
不過片刻功夫,黑壓壓的預備隊便如潮水般湧入深坑。
原本擁擠的衝鋒隊列瞬間空了一大片。
隻剩下幾個跑在最後的士兵。
目睹前方的慘狀,嚇得雙腿發軟,僵在原地動彈不得。
臉色慘白如紙,連牙齒都在打顫。
“射!”
雲瑤在箭樓頂端揚聲喊道,聲音未落。
她已將長弓拉成滿月。
鬆開指尖的瞬間,箭矢帶著破空的銳響。
如一道銀色流星直刺前方。
隱藏在箭樓與城牆陰影裡的弓箭手們緊隨其後。
在雲瑤的帶領下齊齊放箭。
箭矢如飛蝗般掠過半空,精準地射向那幾個幸存的預備隊士兵。
幾聲悶響過後。
最後幾個活口也栽倒在地,徹底斷絕了黑暗勢力的後援。
雲瑤放下長弓,額角沁出細密的汗珠。
指尖因長時間拉弓而微微發麻。
但眼神卻銳利如鷹,緊盯著坑底的慘狀,沒有絲毫動搖。
遠處高台上,黑暗勢力首領正舉著魔法水晶。
等著看預備隊攻破城頭的景象。
當深坑出現的瞬間,他手中的水晶“哐當”一聲掉在地上。
摔得粉碎,水晶碎片濺起時,映出他驟然扭曲的臉。
“不——!”
他目眥欲裂,死死盯著那道吞噬了無數士兵的深坑。
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:“怎麼會這樣……怎麼會有陷阱!”
他身邊的灰袍軍師臉色同樣慘白。
手中的羽扇“啪嗒”一聲從指間滑落。
喃喃道:“不可能……我們探查過三次,根本沒有異常……”
可容不得他們多想,城頭上的局勢已徹底逆轉。
先前衝上城頭的黑暗勢力士兵。
本以為預備隊會緊隨其後,此刻卻發現後路被深坑截斷。
想退下去重整旗鼓都成了奢望。
他們被困在城頭,腹背受敵,瞬間成了甕中之鱉。
臉上的囂張早已被恐慌取代。
林蕭砍翻一個撲上來的敵兵。
眼角餘光瞥見深坑那邊的景象,先是一怔。
隨即眼中爆發出驚喜的光。
他認得那是葉柔的手筆,當即放聲大笑。
聲音震得城磚都在發顫:“好!葉柔這招漂亮!弟兄們,殺光這些雜碎,一個不留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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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殺!”
守城的士兵們士氣大振,原本緊繃的神經徹底鬆開。
刀斧揮舞得愈發勇猛,每一次劈砍都帶著破釜沉舟的勁。
城下,葉柔聽到林蕭的吼聲。
嘴角揚起一抹冷冽的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