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板被推開的瞬間，濃鬱的血腥味混雜著腐朽氣息撲麵而來，像無數隻冰冷的手扼住了喉嚨。
林蕭示意陳岩和雲瑤貼緊岩壁，自己則率先鑽進通道，指尖凝聚起靈力，隨時準備應對突襲。
通道狹窄，僅容一人爬行，石壁上布滿黏膩的液體，摸上去像是凝固的血。
爬了約莫十丈遠，前方突然開闊，一道暗門通往祭壇內部。
林蕭屏住呼吸，透過暗門縫隙向外望去——
祭壇中央矗立著一座黑色的石台，台上捆綁著數十個衣衫襤褸的人，有老有少，都是土城附近的村民。
他們的脖頸和手腕處插著細小的骨針，鮮血順著骨針流入台下的凹槽，彙成溪流般的血河，蜿蜒流向祭壇頂端的綠色火焰。
火焰中隱約能看到無數冤魂在掙紮，發出無聲的嘶吼，每一次翻騰，火焰就明亮一分，周圍的空氣也跟著震顫，仿佛有什麼龐然大物即將蘇醒。
墨屠站在石台左側，骨杖插在血河中央，黑霧順著杖身不斷湧入火焰，他臉上帶著狂熱的笑容，嘴裡念念有詞：“快了……就快了……等血祭完成，骨龍就能衝破封印，整個土城都將臣服於我！”
鬼麵將則守在石台右側，巨斧拄在地上，黑甲上的血漬還未乾涸。
他腳邊躺著幾具村民的屍體，顯然是剛被折磨致死，血腥味就是從這裡散發的。
“還有三個時辰就是子時，血月當空，正是血祭最佳時機。”鬼麵將的聲音從麵具後傳出，像兩塊石頭摩擦，“隻是這些祭品的靈力太弱，恐怕不夠喚醒骨龍。”
墨屠冷哼一聲，骨杖輕敲地麵，血河突然沸騰起來，台上的村民發出淒厲的慘叫，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：“不夠？那就用他們的魂魄湊！土城的人殺了我那麼多影翼獸，正好用他們的血肉來補償！”
林蕭的拳頭在袖中攥得死緊，指甲幾乎嵌進肉裡。
他看到人群中有個熟悉的身影——是土城的老木匠，上次戰鬥時幫著修補城牆，此刻正被骨針穿透肩膀，臉上滿是痛苦，卻依舊死死咬著牙，沒有發出一絲求饒。
“不能等了。”林蕭用靈力傳音給陳岩和雲瑤，“雲瑤射斷石台上的鎖鏈，我去殺墨屠，陳岩救村民，動作要快！”
兩人點頭，雲瑤早已搭箭上弦，箭矢凝聚著風係靈力，發出輕微的嗡鳴。
林蕭深吸一口氣，猛地推開暗門，靈力灌注在短劍上，劍刃爆發出刺眼的白光，直取墨屠後心。
“找死！”墨屠像是背後長了眼睛，猛地轉身，骨杖橫掃，黑霧如牆般擋住短劍。
“又是你！看來上次的教訓還不夠！”
雲瑤的箭矢趁機射出，帶著破空之聲，精準地射在石台上的鎖鏈上。
“鐺”的一聲脆響，鎖鏈應聲而斷，老木匠第一個反應過來，嘶吼著撲向旁邊的鬼麵將，用身體撞向他的巨斧。
“不知死活！”鬼麵將抬腿一腳，將老木匠踹飛出去，撞在石壁上，口吐鮮血。
“放開他們！”陳岩手持匕首衝上台，匕首劃破兩名村民的鎖鏈，轉身擋在他們身前，與撲上來的墨屠手下纏鬥在一起。
這些手下都是被黑霧異化的士兵，雙眼泛白，動作僵硬卻力大無窮，匕首刺穿他們的胸膛，竟隻是帶出一串黑血，絲毫不能阻止他們前進。
“沒用的！”墨屠狂笑，骨杖指向陳岩，“被黑霧寄生的人，早就沒有痛覺了，除非斬碎他們的頭顱！”
一名異化士兵趁機繞到陳岩身後，彎刀帶著風聲劈向他的脖頸。
陳岩急忙回身格擋，卻被另一名士兵抓住機會，利爪抓破了他的手臂，留下五道深可見骨的傷口，黑血瞬間湧了出來。
“陳岩！”林蕭分心望去，被墨屠抓住破綻，骨杖重重砸在他的胸口。
他悶哼一聲，倒飛出去，撞在暗門邊緣，喉頭一陣腥甜，噴出一口鮮血。
“林大哥！”陳岩目眥欲裂，回身一匕首刺穿異化士兵的頭顱，黑血濺了他一臉。
“專心點！”林蕭擦去嘴角的血，重新握緊短劍。
他發現墨屠的黑霧比之前更加濃鬱，顯然是吸收了不少村民的靈力，實力又強了幾分。
雲瑤的箭矢不斷射向墨屠，卻都被黑霧擋下。
她急得額頭冒汗，突然瞥見鬼麵將正舉斧劈向一名孩童，立刻調轉箭頭，射向他的手腕。
鬼麵將吃痛，巨斧偏了方向，劈在石台上，碎石飛濺。
“抓住那個射箭的！”墨屠怒吼，數名異化士兵立刻衝向雲瑤藏身的石柱。
雲瑤翻身跳上石柱頂端，弓弦連動，箭矢如雨點般落下，卻隻能暫時逼退他們，無法造成致命傷害。
“這樣下去不是辦法。”林蕭一邊躲避墨屠的黑霧，一邊觀察祭壇的布局。
他發現血河的凹槽組成了一個詭異的陣法，而墨屠腳下的位置，正是陣法的陣眼。
“陳岩，毀掉血河的陣眼！”
陳岩會意，匕首橫掃逼退身前的異化士兵，轉身衝向血河。
可剛跑兩步，就被鬼麵將攔住，巨斧帶著勁風劈來，逼得他連連後退，手臂上的傷口撕裂開來，黑血順著刀柄流下。
“你的對手是我！”鬼麵將狂笑，巨斧越舞越快，斧風幾乎凝成了實體，將陳岩困在原地。
墨屠見狀，更加肆無忌憚，骨杖高舉，血河中的血液突然逆流而上，順著骨杖湧入綠色火焰。
火焰猛地暴漲，將整個祭壇照得如同白晝，冤魂的嘶吼聲幾乎要震碎耳膜，祭壇中央的地麵開始劇烈震動，裂縫中透出暗紅色的光芒，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地下鑽出來。
“骨龍要醒了！”墨屠的聲音帶著瘋狂的興奮，“林蕭，今天就是你的死期！”
林蕭突然注意到，火焰中的冤魂雖然痛苦，卻始終在圍繞著一個光點掙紮——那是光點散發著微弱的金光，像是某種核心。
他想起靈汐說過，墨屠的祭壇是用生魂煉化的，隻要毀掉核心的生魂，陣法就會崩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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