土城的城門在晨光中緩緩開啟。
林蕭回頭望了眼廣場上的祠堂，長明燈的微光還在窗欞後跳動。
“阿風，城防就交給你了，每日的巡邏不可懈怠。”
他拍了拍阿風的肩膀，後者手裡攥著兵符，指節因用力而發白。
“林大哥放心，我和陳岩哥會守好土城。”
阿風的聲音帶著少年人的倔強，鳳瑤與雲瑤站在他身後。
一個捧著賬本，一個背著藥箱，眼神同樣堅定。
陳岩走上前，抱了抱林蕭：“蒼月島凶險，你們……多加小心。”
他喉嚨發緊，千言萬語隻化作這一句。
林蕭點頭，轉身與蘇璃、諾雪、葉柔、靈汐彙合。
五人踏著晨露出城，身影很快消失在東方的地平線上。
向東的路是一片無垠的沙漠，烈日將黃沙烤得滾燙。
腳踩上去能聽見沙粒灼燒的輕響。
靈汐的九條狐尾在身後展開，織成一道淡金色的屏障。
將大部分暑氣擋在外麵。
“還有多久到碼頭？”諾雪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。
噬魂法杖在沙地上留下淺淺的痕跡，杖頂的骷髏頭偶爾噴出一口寒氣。
幫她驅散燥熱。
“按腳程，傍晚能到‘斷浪港’。”林蕭望著遠處的海市蜃樓。
那裡的水影晃動，仿佛已能聞到海風的鹹腥。
“斷浪港是離蒼月島最近的碼頭，常年有船往返。”
葉柔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骨甕，裡麵裝著她召喚骷髏用的靈骨。
她走得有些吃力，蘇璃便放慢腳步，用逍遙扇給她扇著風。
“累了就說一聲，我們歇歇。”
“沒事。”葉柔笑了笑，露出兩顆小虎牙。
“以前跟著陳磊哥押送貨物，比這難走的路都走過。”
提到陳磊，她的聲音低了下去，很快又揚起臉。
“等拿到天龍戰靴，就能替陳磊哥報仇了。”
夕陽將沙漠染成金紅時，斷浪港的輪廓終於出現在前方。
碼頭的木樁上係著數十條漁船，漁民們正扛著漁網往船上搬。
鹹腥的海風卷著魚腥氣撲麵而來，與沙漠的燥熱截然不同。
林蕭找了個船老大，掏出一袋金幣：“租你的船，去蒼月島，連夜出發。”
船老大是個黝黑的漢子，看到金幣眼睛一亮，卻又猶豫起來。
“客官，蒼月島可不是好去的地方，夜裡的黑水洋有海怪。”
他壓低聲音，“還有鬼船，很多船去了就沒回來。”
“錢不是問題。”林蕭又加了一袋金幣。
“你隻管開船，遇到事不用你管。”
船老大咬了咬牙，接過金幣：“行！我張老三就陪客官瘋一次！”
“不過醜話說在前頭，到了蒼月島附近，你們得自己下船，我可不敢靠岸。”
夜幕降臨時，大船解纜起航。
船帆在夜風中鼓脹，像一隻展開的巨鳥，劈開黑水洋的浪濤。
甲板上，靈汐憑欄而立，狐瞳望著漆黑的海麵。
偶爾有銀光從眼底閃過——她在感知周圍的靈力波動。
“海裡有東西。”靈汐突然開口，九條狐尾微微繃緊。
“不止一個，在船底跟著。”
話音剛落，船身猛地一震，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。
蘇璃的逍遙扇立刻展開，青鸞虛影從扇中飛出，在船周圍盤旋鳴叫。
“是章魚怪！”張老三在船頭大喊，聲音發顫。
“它們的觸須能掀翻船板！”
林蕭衝到船頭，果然看到數條粗壯的觸須從海裡冒出。
吸盤上的倒刺閃著寒光，正往船板上爬。
他拔出龍淵星辰劍，金色的劍氣劈出，瞬間斬斷一條觸須。
墨綠色的血液噴濺在甲板上，發出刺鼻的腥臭。
“諾雪！凍住海麵！”林蕭喊道。
諾雪的噬魂法杖頓在甲板上，冰藍色的靈力順著船舷蔓延。
將靠近船身的海水凍成堅冰。
章魚怪的觸須被冰住，動彈不得，卻發出憤怒的嘶吼。
更多的觸須從海裡鑽出，瘋狂拍打冰麵。
就在此時，海麵上突然飄來無數白色的影子，像是浮在水上的紙人。
仔細一看，竟是些隻有巴掌大的小鬼，青麵獠牙。
手裡拿著生鏽的小刀，順著船錨往上爬。
“是水鬼！”張老三嚇得躲進船艙。
“它們專啃活人的骨頭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