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濃得像化不開的墨,那條透明的蝕心蛇已悄然爬至林蕭書房的窗沿下。
它的鱗片與暗影融為一體,隻有那雙金色的蛇眼在黑暗中流轉,像兩顆浸在毒液裡的碎鑽,幽幽發亮。
蛇信子極輕地一吐,捕捉到屋內流動的靈力氣息——那是林蕭身上的龍淵劍氣。
純粹而熾烈,正是它最“喜愛”的獵物氣息。
蝕心蛇的動作比貓爪落地還要輕,順著窗欞的縫隙往裡鑽。
縫隙窄得僅容指尖通過,它卻能像液態的水銀般變形,鱗片貼著木頭滑動。
眼看半截身子已探進屋內,離書桌後的林蕭隻剩丈許距離。
窗外突然亮起一道幾不可見的青芒——那是諾雪布下的雷紋陣邊緣。
一道比發絲還細的青線正橫在窗縫處,蝕心蛇的尾尖剛觸碰到青線。
青線瞬間爆發出刺眼的藍光!
“滋啦——”一聲細微卻尖銳的脆響,藍色的電流如蛛網般炸開。
死死纏上蝕心蛇的身體,透明的鱗片在電流中顯露出猙獰的紋路。
發出焦糊的氣味,像燒著的油紙。蝕心蛇吃痛,在喉嚨裡發出無聲的嘶鳴。
金色的蛇眼猛地睜圓,身體劇烈扭曲成麻花狀,卻怎麼也掙不開電流織成的囚籠。
越掙紮,電流纏得越緊。屋內的林蕭猛地抬頭,目光如鷹隼般精準。
瞬間鎖定窗縫處掙紮的蛇影,他手腕一翻,龍淵星辰劍“噌”地出鞘半寸。
一道淩厲的金色劍氣破空而出,帶著斬裂空氣的銳響。
精準地斬在蝕心蛇七寸處!
“噗嗤”一聲,透明的蛇身被斬為兩段,金色的蛇血濺在窗台上。
發出“滋滋”的腐蝕聲,木頭瞬間被蝕出細密的小孔。
兩段蛇身在電流中抽搐了幾下,很快便蜷成焦黑的一團。
化作一縷帶著腥氣的青煙,隻留下幾滴墨綠色的毒液。
落在地上蝕出幾個細小的坑洞,冒著嫋嫋的毒霧。林蕭起身走到窗邊。
看著地上仍在冒煙的毒液痕跡,眉頭擰成了疙瘩。
這蛇的隱匿能力遠超預想,鱗片幾乎能吸收光線。
若不是諾雪的雷紋陣對毒物氣息格外敏感,恐怕真要被它悄無聲息地鑽進來。
“看來毒鱗部是真的動了殺心。”林蕭低聲自語。
指尖拂過窗台上殘留的焦痕,轉身吹滅了書房的燭火。
窗外的雷紋陣仍在閃爍著微弱的藍光,如同無數雙警惕的眼睛。
在黑暗中靜靜值守。
與此同時,毒鱗部的營地中,捧著玉盒的族人正跪在毒鱗夫人麵前。
渾身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,連額頭抵著的地麵都在跟著發顫。
玉盒已空,盒底隻留下一攤墨綠色的汙跡,散發著淡淡的腥氣。
“你說什麼?蝕心蛇死了?”毒鱗夫人的聲音陡然拔高。
像淬了毒的冰錐,指尖纏繞的金環蛇被她捏得骨骼作響。
“一條雷紋陣就攔得住它?你當我養的是蚯蚓嗎?”
“是……是真的,夫人!”族人磕著頭,額頭撞在堅硬的泥地上。
滲出血跡,“我親眼看見窗縫裡亮起藍光,蛇……蛇在裡麵掙紮了幾下就沒動靜了。”
玉盒也徹底感應不到它的氣息了!那電流太烈,連蛇鱗都燒化了……
毒鱗夫人猛地將金環蛇摔在地上,小蛇“啪”地一聲摔成肉泥。
黑血濺在她的蛇皮靴上,她站起身,墨綠色的蔻丹指甲深深掐進掌心。
滲出血珠,卻渾然不覺:“好一個林蕭,連蝕心蛇都能擋住……”
看來是我小看了你這顆骨頭。她在帳篷裡踱了幾步,地上鋪著的蛇皮地毯被踩出褶皺。
蛇圖騰的影子在帳篷壁上晃動,像有無數條蛇在爬行、吐信。
“既然暗的不行,就來明的。”毒鱗夫人眼中閃過一絲瘋狂。
嘴角勾起嗜血的弧度,“傳我命令,召集所有毒鱗戰士,帶上‘萬蛇蠱’。”
天亮後,把土城的人都喂蛇!“夫人,萬蛇蠱一旦動用,恐怕會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