土地廟的青石板下,封印骨核的法陣正泛著不安的紫光。
林蕭半跪在地,指尖貼著石板,能清晰感受到骨核的震顫。
那不是被邪氣引動的躁動,更像是某種預警。
每一次跳動,都與黑風嶺深處的怨氣遙相呼應。
“越來越近了。”諾雪的噬魂法杖斜插在地上。
杖頂骷髏頭的眼窩幾乎被黑氣填滿。
“那股氣息……像潮水一樣往蝕心潭湧,封印的碎裂聲越來越響。”
蘇璃站在廟門口,望著天邊那輪剛露頭的圓月。
銀輝灑在她的逍遙扇上,朱雀虛影卻蔫蔫的。
連扇骨都透著股寒意:“尋常手段擋不住,墨屠這次是鐵了心要掀翻土城。”
她轉頭看向林蕭,眼神凝重:“你還記得黃泉教主嗎?
他曾說過,若遇深淵異動,可憑玉牌相召。”
林蕭一怔,隨即想起那枚被他收在貼身錦囊裡的黑色玉牌。
那是在荒骨平原之戰後,黃泉教主臨彆時所贈。
說他與深淵惡魔有舊怨,若有朝一日封印鬆動,願助一臂之力。
當時隻當是句客套,此刻想來,那位神秘教主怕是早就預見了今日。
“我試試。”林蕭從錦囊裡取出玉牌,觸手冰涼。
上麵刻著的骷髏花紋仿佛活了般遊動。
他深吸一口氣,將靈力注入玉牌,同時在心中默念——
“黑風嶺蝕心潭封印將破,深淵惡魔欲出,土城危在旦夕,懇請教主馳援。”
玉牌吸收了靈力,突然亮起幽幽綠光。
骷髏花紋在光中流轉片刻,隨即恢複沉寂。
林蕭捏著玉牌,掌心沁出細汗。
不知這跨域傳訊能否生效。
“放心,黃泉教主從無虛言。”蘇璃看出他的緊張,輕聲安慰。
“當年荒骨平原的屍潮,若不是他暗中相助,咱們未必能贏那麼輕鬆。”
話音未落,葉柔匆匆從廟外跑進來,裙擺沾著塵土。
“林蕭,城門口的警示符全亮了!”
“黑風嶺方向的怨氣濃得化不開。”
“骷髏兵在城牆外發現了不少……牛羊的屍體。”
“死狀極慘,像是被吸乾了精血。”
“是禿鷲乾的。”林蕭站起身,後背的傷在剛才注入靈力時又隱隱作痛。
但此刻已顧不上這些,“他在給惡魔準備血食,加快封印破裂的速度。”
“那怎麼辦?”陳岩扛著大刀闖進來。
刀身還在往下滴著水——是剛從護城河提水回來,準備澆在城牆的防火層上。
“城牆上的青壯都快頂不住了,那怨氣太滲人。”
“好些人頭暈惡心,握不住兵器。”
林蕭看向廟外,土城的街道上已看不到行人。
家家戶戶門窗緊閉,隻有巡邏的守衛舉著火把匆匆而過。
鎧甲摩擦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。
他突然想起一事,轉身對陳岩道:“去啟動城中心的傳送陣。”
“用最高權限,給龍淵星盟傳訊,讓所有在外執行任務的成員立刻回援。”
“就說……土城遭遇滅城之危。”
陳岩眼睛一亮:“對哦!我怎麼忘了這個!”
龍淵星盟是林蕭一手創建的江湖組織,成員遍布周邊七城。
個個都是能以一當十的好手,“我這就去!”
“等等。”林蕭叫住他,“告訴傳送陣的值守長老,不必分批次。”
“直接開啟最大陣力,讓所有人一次性傳送過來。”
“物資不夠就先挪用庫房的儲備,務必在半個時辰內到齊。”
“明白!”陳岩應聲而去。
腳步聲在石板路上越跑越遠。
葉柔看著林蕭,眼神複雜:“你要把所有底牌都亮出來?”
龍淵星盟是林蕭多年的心血,也是他守護土城的底氣。
一旦折損,後果不堪設想。
“不是底牌,是生路。”林蕭望著神像,聲音平靜。
“若土城沒了,留著這些人又有何用?”
他話音剛落,土地廟外突然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獸吼。
震得廟頂的瓦片簌簌掉落。
眾人連忙衝出廟門,隻見土城上空盤旋著十道巨大的身影。
為首的是頭通體雪白的麒麟,獨角泛著金光。
緊隨其後的是條青鱗巨蟒,吐著分叉的信子。
還有背生雙翼的白虎、口噴烈焰的朱雀……
竟是傳說中鎮守龍淵星盟的十大守護獸!
“它們怎麼來了?”蘇璃捂住嘴,眼中滿是震驚。
十大守護獸向來隻在星盟總壇的秘境中沉睡。
除非遭遇滅頂之災,否則絕不會輕易現世。
麒麟的聲音在半空響起,如同洪鐘:“林蕭,吾等感應到深淵氣息,特來相助。”
它的目光掃過土城,金色的瞳孔裡映出城牆外的怨氣。
“這股邪氣,比三百年前那次更烈。”
林蕭心中一暖,對著麒麟深深一揖:“多謝諸位前輩。”
他知道,十大守護獸的到來,不僅是戰力上的支援。
更能穩定人心——連傳說中的神獸都來了,土城的人定會生出死戰的勇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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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這時,城中心的傳送陣突然爆發出璀璨的白光。
光芒直衝雲霄,將半個夜空都染成了銀白色。
無數身影從光中躍出,落地時鎧甲鏗鏘作響。
正是龍淵星盟的成員。
他們顯然是剛從任務中趕來,有人還帶著傷。
卻個個眼神銳利,迅速在廣場上列隊待命。
“盟主!”星盟的副盟主,一個絡腮胡的壯漢大步走到林蕭麵前,單膝跪地。
“星盟主力三千人已到,聽候調遣!”
“守城牆!”林蕭沉聲道,“左軍守東門,右軍守西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