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剛蒙蒙亮,鎮魂珠的白光就與晨光交織在一起。
在石林間織成張溫暖的網。
林蕭四人被這柔和的光芒喚醒。
睜眼便看見石台上的符文仍在緩緩流轉。
像無數條銀色的小蛇,將最後一絲邪氣拖入地底。
“胳膊怎麼樣了?”鳳瑤湊過來。
指尖輕輕碰了碰林蕭左臂的蝕魂印。
那片黑斑已縮小到手腕處,邊緣泛著淡淡的金色。
顯然被鎮魂珠的力量壓製住了。
林蕭活動了一下手臂,雖然還有些僵硬。
卻已能正常發力:“不礙事了。”
他看向遠處的石階,晨光順著階麵往下延伸。
在黑暗中投下道細長的光帶,“吃點東西,該走了。”
最後一點乾糧被分成四份,就著凝結的露水咽下。
葉柔將天樞閣的令牌係在腰間。
那令牌在鎮魂珠的映照下泛著微光。
據說能在古龍巢穴中辨認部分上古符文。
諾雪則把噬魂法杖的裂痕用火焰燒熔。
杖身雖仍有斑駁,卻已能正常催動靈力。
踏上石階的瞬間,一股厚重的壓迫感撲麵而來。
石階是用青黑色的岩石鋪成的。
每一級都刻著簡化的龍紋。
紋路中嵌著細碎的金色粉末,在光線下閃閃爍爍。
像是龍鱗的碎屑。
“這是‘鎮龍石’。”鳳瑤撫摸著階麵的紋路。
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,“我族古籍說,這種石頭能壓製龍氣。”
“隻有太古龍族的巢穴才會用它鋪路。”
她的話音剛落,腳下的龍紋突然亮起。
金色粉末順著紋路遊走。
在階麵上連成條迷你的龍影,隨即又緩緩熄滅。
四人對視一眼,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。
這石階顯然不隻是鋪路那麼簡單。
更像是某種封印,而他們正在一步步踏入封印的核心。
往下走了約莫百級台階,周圍的光線徹底消失。
隻能依靠鎮淵劍和鳳凰真火照明。
空氣中彌漫著股淡淡的腥氣。
像是陳年的血混著岩石的味道。
吸進肺裡有種沉甸甸的感覺。
“聽。”諾雪突然停下腳步,側耳傾聽。
“下麵有聲音。”
寂靜中,隱約傳來“滴答、滴答”的聲響。
規律得像是某種巨大的心跳。
隨著他們不斷往下,這聲音越來越清晰。
連腳下的石階都在跟著輕微震顫。
仿佛整個崖壁都在隨著這“心跳”呼吸。
走到石階儘頭,眼前豁然開朗。
那是座巨大的地下宮殿,穹頂高得望不見頂。
隻有無數懸掛的鐘乳石垂落。
尖端凝結著瑩白的水珠。
剛才聽到的“滴答”聲正是水珠墜落的聲音。
宮殿的地麵由整塊黑色岩石構成。
上麵刻著幅巨大的星圖。
星辰的位置用金色粉末標注,與夜空中的星軌分毫不差。
而宮殿的正中央,臥著具龐大的骸骨。
那是條古龍的骨架,從頭到尾足有百丈長。
肋骨像巨大的玉柱般支撐著穹頂。
顱骨比房屋還高,眼眶中沒有淚珠。
隻有兩團跳動的幽藍火焰。
“天龍頭盔……”鳳瑤的聲音帶著顫抖。
她指向古龍顱骨的眉心處。
那裡嵌著個銀白色的頭盔,龍頭形狀的盔頂向上翹起。
額間鑲著顆鴿蛋大的紅寶石,正散發著柔和的紅光。
將周圍的星圖映照得格外清晰。
就在四人靠近龍骨時,那兩團幽藍火焰突然暴漲。
照亮了整個宮殿。
古龍的頜骨緩緩開合,發出沉悶的聲響。
像是在說話,卻又沒有聲音傳出。
隻有一股龐大的意念直接湧入四人腦海:
“三百年了……終於有人來了……”
林蕭握緊鎮淵劍,劍身的金光劇烈跳動。
像是在與某種力量共鳴。
他能感覺到這股意念沒有惡意。
隻有一種跨越時空的疲憊。
“你是誰?”林蕭在心中發問。
他知道這古龍骸骨中一定殘留著龍魂。
“吾乃玄溟,太古守護龍。”意念再次傳來。
帶著金屬摩擦般的質感。
“三百年前,吾以龍魂封印深淵裂隙,身死骨存。”
“留此頭盔鎮壓邪祟……”
“那現在為何要引我們來?”葉柔追問。
她注意到龍骨的肋骨上布滿劍痕。
顯然死前經曆過慘烈的戰鬥。
幽藍火焰閃爍了幾下,像是在歎息。
“封印快破了……邪祟在侵蝕吾的殘魂。”
“隻有集齊天樞七器,才能重鑄封印。”
它的意念掃過林蕭手中的鎮淵劍。
“你這柄劍,是七器中的‘斬邪’,與頭盔的‘鎮邪’本是一對。”
“可暫代吾之力。”
鳳瑤突然指向星圖邊緣的一行古字。
“這上麵寫的是什麼?”
那行字是用上古文字寫的,彎彎扭扭像龍紋。
隻有葉柔能勉強辨認:“上麵說……取頭盔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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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需以龍魂為引,注入自身靈力,方能驅動頭盔的力量……但……”
“但會承受龍魂的反噬。”玄溟的意念接了下去。
“吾的殘魂中帶著深淵的邪氣。”
“注入靈力者,稍有不慎就會被邪氣吞噬,化作行屍走肉。”
四人沉默了。
他們終於明白“七器聚,需以魂養”的意思。
天樞七器需要強大的魂魄作為媒介才能發揮真正的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