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裂隙返回臨時營地時,篝火已經快熄滅了。
林蕭添了些乾柴,火星劈啪作響。
映得眾人臉上忽明忽暗。
鳳瑤正用烈酒清洗胳膊上的擦傷。
那是在避開邪祟偷襲時被碎石劃的。
傷口不算深,卻沾了些黑泥,看著格外猙獰。
“焚心穀的地圖我重新標過了。”
葉柔鋪開獸皮繪製的簡易地圖。
指尖點在穀口的位置:“這裡的‘焚風帶’比記載中寬了三倍。”
“風裡裹著火星,連玄鐵都會被吹得發燙。”
“凝心丹最多撐半個時辰。”
諾雪的噬魂法杖突然直立起來。
杖頂鬼火劇烈跳動:“它說……焚心穀裡有‘活火’。”
“能順著靈力流動,燒穿皮肉直接燎心。”
她頓了頓,臉色發白:“而且,那裡的守爐人殘魂。”
“好像認得我們身上的天樞令氣息,很敵視。”
林蕭摩挲著下巴。
目光落在地圖上標注的“守爐台”。
那是焚天令可能存在的位置,被三道火牆圍著。
像個巨大的煉丹爐。
“守爐人?”林蕭挑眉。
“據說是以前看守焚心穀的玄甲軍將領。”
葉柔從行囊裡翻出一卷泛黃的竹簡。
“死後魂魄被火靈氣束縛,成了穀裡的地縛靈。”
“他生前最恨‘偷令牌’的人。”
“隻要靠近守爐台,就會被他視作敵人,不死不休。”
鳳瑤將最後一點藥粉撒在傷口上。
用布纏好:“那我們不能硬闖。”
她看向林蕭:“你的鎮淵劍能吸收火靈氣嗎?”
“或許可以試試……”
“不行。”林蕭搖頭。
“劍裡的金光會被火火點燃。”
“到時候反而會引來更多麻煩。”
他起身踢了踢腳下的石子。
“隻能先潛入,找到守爐台的結構,再想辦法引開守爐人。”
寅時,四人借著夜色潛入焚心穀。
剛過穀口,灼人的熱浪就撲麵而來。
比預想中更烈,連呼吸都帶著煙火氣。
焚風像無數細小的針尖。
刺在皮膚上又痛又癢。
鳳瑤的凝心丹剛入口,就化作一股暖流護住心脈。
可額頭還是瞬間滲出了汗。
“放慢速度。”林蕭壓低聲音。
示意眾人貼著岩壁走。
岩壁被火烤得滾燙,手掌按上去像摸在烙鐵上。
“守爐人的殘魂在守爐台周圍巡邏。”
“他的火眼能看到三裡內的活物。”
諾雪的噬魂法杖突然往下指。
杖身泛起冷光:“下麵有通道!”
眾人撬開一塊鬆動的岩石。
露出個僅容一人爬行的洞口,裡麵漆黑一片。
卻意外地涼爽。
鑽進去後,才發現是條廢棄的排水道。
牆壁上凝結著白色的鹽霜。
那是被火烤乾的礦物質。
“這能通到守爐台下方。”葉柔用熒光粉在牆上做標記。
“但裡麵的沼氣很重,得小心。”
爬了約莫一炷香時間。
前方出現微光。
四人屏住呼吸,從排水道的縫隙往外看。
守爐台果然像個巨大的煉丹爐。
三層火牆如同爐壁,泛著橘紅色的光。
將中央的高台包裹得嚴嚴實實。
焚天令的輪廓在火光中若隱若現,懸在高台頂端。
而在火牆外,一個身披殘破玄甲的身影正來回踱步。
他的鎧甲上燃著不滅的火焰。
手裡的長槍拖在地上,劃出長長的火星。
正是守爐人殘魂。
他的頭顱隻剩下半個,露出的腦漿被火靈氣凝成了赤紅色的晶體。
看著格外恐怖。
“他的巡邏路線很規律。”林蕭數著守爐人轉身的時間。
“每炷香會在東南角停留十息。”
“那裡的火牆最薄,或許能……”
話音未落,守爐人突然停下腳步。
僅剩的一隻眼睛猛地看向排水道的方向。
聲音像生鏽的鐵器摩擦:“有……生魂……”
糟了!
林蕭立刻捂住諾雪的嘴。
她剛才不小心打了個噴嚏。
守爐人已經提著長槍衝了過來。
槍尖的火焰在狹窄的通道裡炸開。
熱浪瞬間將空氣點燃!
“快走!”林蕭推了眾人一把。
自己則抽出鎮淵劍迎上去。
金光與火焰碰撞,發出刺耳的爆鳴。
通道頂的碎石簌簌落下,差點把洞口堵住。
“你們去想辦法!我拖住他!”林蕭大喊。
葉柔咬咬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