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剛才,江清婉將丹會上發生的事,以及周遠招攬她與顧先生的事,一五一十,細細說明。
“多虧顧先生識破了林家丹方,否則那王供奉指定要顛倒黑白。”
“好…好!”
江鎮海腰身好似舒展了很多,激動地搓著雙手,笑道:“看來,我江家要迎來好的轉機了,清婉,下去之後,你要替爹好好謝謝顧先生……”
或許是太過激動,江鎮海說話間,猛地一陣劇烈咳嗽。
江清婉立刻上前,熟練地為他撫背。
當掌心感覺到父親嶙峋的脊骨時,黛眉暗暗彎起。
就在這時,書房外傳來腳步聲。
片刻後,二長老江鎮嶽與三長老江鎮峰,聯袂而至。
“家主,”江鎮嶽麵上帶著憂色,開門見山,道:“聽說周執事會後單獨召見了顧先生與清婉?該不會是那顧青崖在丹會上的唐突舉動,惹得執事不快?”
三長老立刻急切附和,“若真是顧先生不當舉止,得罪了周執事,江家應當機立斷,與他劃清界限!最好是將他逐出江家,不能因為他一個人,影響了江家和青玄宗……”
“糊塗!”
江鎮海氣得渾身發抖,怒斥道:“誰告訴你們周執事是問罪的?!”
二長老反問,“難道不是?”
“鼠目寸光之輩……”
劇烈的咳嗽打斷了江鎮海的話。
江清婉臉色一沉,上前一步,“兩位長老怕是誤會了,周執事不僅沒有怪罪顧先生,還以青玄宗的名義,正式招攬顧先生為宗門客卿。同時,清婉亦被周執事看重,不日將隨其前往青玄宗修行。”
“客……客卿?!”
“你……你也要進入青玄宗……”
“丫頭,你是說……那姓顧的要成為青玄宗坐上客卿?”
“兩位長老沒有聽錯。”
瞬間,兩位長老如遭雷擊,僵在原地。
送走兩位長老,江鎮海痛心疾首道:“真是江家之不幸啊。”
感慨之餘,江鎮海顫抖著手,從書架暗格取出一個棱角已磨圓的陳舊紫檀木盒。
“爹,這是?”江清婉不解地看著江鎮海道。
江鎮海慢騰騰將木盒推到江清婉麵前,“此丹乃我江家一位丹道造詣頗深的先祖所留。品階應該不低於五品,但似乎……煉製時好像出現了些意外,有些瑕疵,藥力沉寂,無法發揮,家族世代無人能窺其奧妙,一直珍藏至今。”
“爹思來想去,與其讓它在我江家蒙塵,不如贈予先生,或能物儘其用。權當是江家的一片誠意。”
“爹,會不會有些不妥,畢竟是我們江家先祖遺留之物,轉贈給顧先生……”
“聽爹的,非常妥當。”江鎮海按了按江清婉的肩頭,眼中帶著一抹決然,“顧先生於我江家,恩同再造,更非常人!此丹贈他,是謝恩,更是……為你將來結一份善緣!”
當然,有句話他沒法明說。
他曾和顧青崖提過江清婉做妾一事,雖然有些一時衝動,但現在看來,他的眼光還是很獨到的。
能被青玄宗招攬為客卿,他果然沒有看錯人。
“婉兒,你此去青玄宗,以後便是孤身一人,爹這副病懨懨的身子,往後……再也護不住你了。”
說到這裡,江鎮海的聲音陡然低下,仿佛字字泣血,交代身後之事一般:
“顧先生前途不可限量,你……你若能得他庇護,哪怕……哪怕隻是追隨左右,為奴為婢……爹就是立時死了,也心甘情願,也能笑著去見列祖列宗!”
江清婉已經是淚眼瑩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