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母留下的存款，前世被他傻嗬嗬地拿去給蘇晴買了限量款包包，現在想來真是可笑。
“必須有錢。”
他低聲自語，目光落在窗外那棟老舊居民樓的輪廓上。
父母給他留下的房子，六樓，帶一個朝南的陽台，是他從小到大的家。
那裡有父親修理家電的工具箱，母親醃鹹菜的陶罐，還有他刻在門框上的身高刻度。
前世大雪封城時，他就是躲在那棟房子裡，直到食物耗儘才去找蘇晴。
可那房子太脆弱了。
薄薄的防盜門擋不住發狂的幸存者，單層玻璃在低溫下會凍裂，更彆提後來撞破窗戶衝進來的喪屍。
林風猛地合上筆記本，起身時帶倒了椅子。
他走到衣櫃前，翻出壓在箱底的房產證，紅色封皮上還沾著搬家時的灰塵。
指尖撫過上麵的字體，他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：“房子在，家就在。”
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，但很快被更強烈的求生欲覆蓋。
末世裡，沒有鋼筋水泥的庇護，家隻會變成墳墓。
他拿起手機，通訊錄裡“房產中介”的號碼是去年想給房子加裝電梯時存的。
撥號前，林風深吸一口氣，對著鏡子裡的自己說：“賣掉它，不是拋棄，是為了能活下去，帶著他們的份一起活下去。”
電話接通的瞬間，他的聲音冷靜得像在談論彆人的事：“您好，我有套房子要賣，急售，價格可以談，但必須全款，三天內成交。”
掛掉電話，林風將房產證塞進包裡，轉身開始收拾東西。
他把父母的合照仔細放進空間深處，又將工具箱裡的扳手、鉗子一股腦收進去。
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，但先放著再說，反正空間還有很大的地方可以存放東西。
當他背著包走出出租屋時，樓道裡遇到了早起買菜的王阿姨。
“小林上班去呀？”
“嗯，阿姨早。”林風點頭致意，目光掃過她手裡的塑料袋，兩把青菜，一塊五花肉。
還有三十天，這樣尋常的清晨就會變成奢望。
他加快腳步走向地鐵站，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，是中介發來的消息：“客戶約在下午兩點看房，您方便嗎？”
林風回複“方便”，抬頭時正看到地鐵電視裡播放的天氣預報：“未來一周全國氣溫正常，局部地區有小雨。”
正常？
林風扯了扯嘴角。
很快，這“正常”就會變成奢侈品。
他摸了摸口袋裡的房產證，指尖傳來紙張的粗糙觸感，像一張通往新生的船票。
賣掉房子，換一艘能在冰封末世裡航行的船。
這個念頭無比清晰地刻在他的腦海裡，指引著他走向地鐵站台深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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