履帶車碾過村口的石橋時,林風示意周雅不要緊張。
她現在的臉色已經好多了,給她吃了一點東西稍微填下肚子。
車裡的溫度也很暖和,讓她煞白的小臉都已經出現了紅潤的血色。
車窗外,周家莊的輪廓在雪霧中若隱若現,幾十間農舍像被凍住的蚌殼,零星的炊煙早已消失,隻有幾棵老槐樹的枯枝刺向鉛灰色的天空。
“前麵第三個路口左拐,就是我家農場的後門。”
周雅的聲音還在發顫,手指緊緊摳著座椅的布料,“我爸說後門有暗鎖,平時沒人知道。”
林風點點頭,將履帶車切換到靜音模式。
發動機的轟鳴立刻減弱,隻剩下履帶碾過積雪的咯吱聲。
他從戰術背包裡掏出夜視望遠鏡,這是他從紐約帶回的軍用款,能在微光環境下看清三百米外的鐵絲網格。
距離農場還有五十米時,他把車停在一片觀賞林裡。
雪沒到履帶的一半,樹枝上的積雪被風吹得簌簌落下,正好掩蓋車身的輪廓。
“待在車裡彆出聲。”
林風解開安全帶,拍了拍車門內側的鋼板,“這是防彈的,就算有人開槍也打不穿,鎖好車門,我不回來不準開門。”
周雅攥著衣角點頭,眼眶紅紅的:“林叔叔你小心點。”
林風推開車門,寒風瞬間灌進防寒服。
他弓著腰穿過鬆樹林,雪地沒到膝蓋,每一步都要花很大力氣。
農場的柵欄在二十米外,鏽跡斑斑的鐵條上掛著冰棱,上麵還纏著幾圈廢棄的鐵絲網。
這是周明遠以前防野豬用的,現在卻成了入侵者的掩護。
他趴在雪地裡,望遠鏡的鏡片對準農場主屋。
那是棟兩層的紅磚房,屋頂的太陽能板被積雪壓塌了一半,一樓的窗戶玻璃碎了滿地,門卻虛掩著,像是故意留下的陷阱。
“三個,不,四個。”
林風數著屋裡晃動的人影,手指在步槍的扳機護圈上輕輕摩挲。
第一個在客廳裡踱步,手裡的砍刀砍在門框上,發出“哐當”的響聲。
那人穿著件軍綠色的大衣,袖口磨得發亮,頭發亂糟糟地粘在安全帽上,看動作像是這群人的頭目。
第二個蹲在灶台邊翻東西,羽絨服上印著模糊的骷髏頭圖案,時不時往嘴裡塞著什麼,大概是在偷吃周明遠儲存的食物。
樓梯口突然衝出來兩個人,都穿著黑色衝鋒衣,其中一個舉著砍刀往二樓的房門猛劈,木屑飛濺中,門板發出痛苦的呻吟。
另一個則在踹旁邊的儲藏室門,嘴裡罵罵咧咧的,聲音透過窗戶傳出來:“臭婆娘,趕緊把糧食交出來,不然把你女兒賣去山裡!”
林風的瞳孔驟然收縮。
儲藏室?周明遠夫婦很可能就躲在裡麵。
他調整望遠鏡焦距,看到儲藏室的門縫裡透出微弱的光,門把手上纏著幾圈鐵鏈。
顯然是臨時加固過的,但看門板的晃動幅度,恐怕撐不了多久。
“媽的,這破門怎麼這麼結實!”
踹門的混混往後退了兩步,準備用肩膀撞。
頭目突然喊住他:“彆撞了,去找把斧頭,我就不信劈不開!”
蹲在灶台邊的混混立刻站起來,往工具房的方向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