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子裡的憤怒像被點燃的汽油,瞬間燒遍了每個還能動彈的人。
“不能就這麼算了!”
小王的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,他一腳踹在身邊的枯樹上,凍硬的樹枝應聲折斷。
“他敢這麼侮辱我們,就得付出代價!”
瘦猴攥著拳頭,指節發白:“可門砸不開,窗也砸不破,電網還通著電……我們能怎麼辦?”
“火!”小王突然眼睛一亮,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,“我們用火攻!我就不信燒不壞這破門!”
他想起自己背包裡還有一小罐柴油,那是前幾天從一輛廢棄油罐車裡偷偷接的,本想留著關鍵時刻引火取暖,此刻卻成了孤注一擲的武器。
“對!火!”
絡腮胡也嘶吼起來,手臂上的傷口已經凍成了紫黑色,卻感覺不到疼。
“高溫能融化鋼鐵!我就不信這門是實心的!”
劉雨晴的眼睛也亮了,她從張浩懷裡搶過一瓶沒喝完的白酒,聲音尖利:“還有這個!酒精能助燃!燒!燒死裡麵那個狗東西!”
殘存的十個人像被注入了最後的力氣,紛紛行動起來。
他們在院子裡瘋狂地翻找著能燃燒的東西。
枯枝、破布、同伴身上的爛棉襖,甚至還有人把凍硬的報紙撕成碎片。
瘦猴拖著一條傷腿,將那些散落的木板、石塊堆到主樓門口,搭成一個簡易的柴堆。
已經死去了的人身上的衣物也被扒了下來,準備用來燒火。
小王擰開柴油罐的蓋子,刺鼻的氣味瞬間彌漫開來。
他顫抖著將柴油往柴堆上潑,油珠落在雪地裡,立刻凍成了淡黃色的冰晶,卻依舊散發著危險的氣息。
“快!把布撕了!”
他吼道,自己先將身上那件破棉襖扯下來,扔進柴堆裡。
其他人也紛紛效仿,將能找到的布料全都塞進柴堆,劉雨晴則把那半瓶白酒淋在了最上麵,透明的液體在雪地裡蜿蜒,像一條毒蛇。
“誰有火?”
小王環顧四周,聲音裡帶著急促的期待。
絡腮胡摸出一個打火機,那是他從一具屍體上搜來的,外殼已經凍裂,卻還能打出火星。
“我來!”他哆嗦著按下打火機,火苗“騰”地一聲竄起,舔舐著浸透酒精的布條。
“轟——”
火焰瞬間爆發,橘紅色的火苗卷著黑煙,直衝天際。
柴油被點燃後,發出‘劈啪’的爆響,柴堆在火焰中迅速坍塌,滾燙的火星濺落在雪地裡,融化出一個個黑色的小坑。
“燒!給老子燒!”
小王揮舞著手臂,像個指揮作戰的將軍,臉上的煙灰和血水混在一起,顯得猙獰而瘋狂。
火焰越燒越旺,竄起半米多高,將那扇深褐色的合金門包裹其中。
高溫炙烤著門板,原本光滑的表麵漸漸泛起焦黑,散發出刺鼻的油漆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