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分鐘很快過去。
最後一個人,瘦猴,拖著半具燒焦的屍體,踉蹌著衝出了院門。
幾乎在他踏出院子的瞬間,身後的鐵門開始緩緩關閉,發出沉重的金屬撞擊聲。
“砰!”
鐵門徹底關上,將外麵的風雪和裡麵的溫暖再次隔絕。
院子裡終於恢複了清淨,隻剩下滿地焦黑的灰燼、散落的武器和幾攤暗紅色的血跡,證明這裡曾發生過一場徒勞的掙紮。
頂樓的風比樓下更烈,卷著雪粒打在臉上,像細小的冰針。
林風裹緊了身上的衝鋒衣,領口拉鏈拉到頂,隻露出一雙眼睛,透過高倍望遠鏡的鏡片,死死盯著院門外的動靜。
望遠鏡的鏡片上了防霧塗層,清晨的寒氣沒在上麵留下半點白霜,視野清晰得能看到雪地上被踩出的淩亂腳印,一直延伸到小區主乾道的岔路口。
林風的指尖在望遠鏡的調焦輪上輕輕轉動,視野裡的景象隨之伸縮。
他想要看看他們離開彆墅之後,要去哪裡,放過他們?林風可不是什麼大善人。
其他人走就走了,一群餓瘋了的喪家之犬,翻不起什麼浪。
但張浩和劉雨晴,必須死。
雖然林風也能想到,離開這裡之後,他們也活不下去,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,萬一遇到什麼腦殘玩意,真活下來了呢。
林風的眼神冷了幾分,鏡片裡閃過劉雨晴在群裡煽風點火的聊天記錄,閃過張浩躲在人群後陰惻惻的笑。
這兩個在末世前就擅長搬弄是非的家夥,到了現在還想著借刀殺人,真當他是好脾氣的菩薩?
即使他們現在並沒有做出什麼確切傷害到自己的事,但是重生前的他們,可是親手殺死了自己,還生吃了自己的肉呢。
即便因為重生的緣故,該發生的事情並沒有發生,但不代表林風就會放過他們。
望遠鏡的視野裡,那群拖著屍體的人影終於挪到了院門口。
小王走在最前麵,鐵塔的屍體被他們像拖死豬一樣拽著,在雪地上犁出一道深溝。
瘦猴和另外兩個幸存者跟在後麵,步伐虛浮得像隨時會栽倒。
張浩和劉雨晴落在最後,兩人合力拖著那個戴眼鏡電工的屍體,動作慢得像蝸牛。
劉雨晴的棉襖下擺被凍在雪地上,每走一步都要用力扯一下,露出的腳踝凍得青紫,像塊發爛的蘿卜。
林風的拇指按在望遠鏡的目鏡上,指腹的溫度讓鏡片邊緣泛起一絲薄霧,很快又被他擦掉。
快了。
他在心裡默數著數字,手指無意識地在ar15步槍的槍身上摩挲。
保險早已打開,子彈穩穩上膛,金屬特有的冰涼透過布料滲到手心,像一劑清醒劑,讓他的頭腦愈發冷靜。
他確實沒正經練過射擊,之前幾次用槍都是近距離對峙,射程基本不會太遠。
今天倒是個好機會,正好用手裡這把ar15練練手。這已經是他從美國帶回來的最好的槍了。
倒不是不想弄些其他型號,實在是美國民用武器市場裡,ar15已經算得上相當優秀的型號。
總不能練槍的時候,用手槍或者霰彈槍來練吧?那精度和射程,根本達不到練習的效果。
他舉槍對準窗外,準星穩穩鎖住目標,呼吸隨著心跳慢慢調整,隻等一個合適的時機扣下扳機。
一百米。
八十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