壁爐裡的炭火早已化作灰燼,僅餘的溫度在厚重的空氣裡緩慢消散,卻依舊抵不過室內中央空調源源不斷輸送的暖意。
落地窗前的玻璃泛著冰冷的光澤,將窗外的嚴寒與室內的溫煦切割成兩個涇渭分明的世界。
林風的指尖突然收緊,猛地攥住李娜纖細的手腕,力道之大讓李娜下意識地蹙了蹙眉,卻沒敢發出半點聲響。
他帶著她往落地窗的方向走去,步伐從容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強勢,每一步踩在柔軟的地毯上,都像是踩在劉雨晴緊繃的神經上。
“唔……”
李娜的後背猝不及防地撞上玻璃,冰冷的觸感透過薄薄的家居服滲進來,讓她忍不住輕顫了一下。
林風的手臂如鐵箍般環在她的腰間,將她牢牢固定在玻璃上,胸膛緊貼著她的後背,溫熱的體溫與玻璃的寒意形成劇烈的反差,讓她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。
窗外的雪不知何時又開始飄落,細密的雪粒打在玻璃上,瞬間便被室內的熱氣融化,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水痕,像極了劉雨晴此刻臉上錯亂的淚痕。
劉雨晴的瞳孔驟然收縮,死死盯著玻璃內側那個被迫弓起的身影。
李娜身上那件米白色的家居服乾淨得晃眼,領口處微微敞開,露出一小片細膩的肌膚,脖頸上的黑色項圈在暖光下泛著啞光,與她此刻屈辱的姿態形成一種詭異的和諧。
“李娜!”
劉雨晴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的鐵片,尖銳中帶著撕裂般的沙啞。
“你看清楚!是我啊!”
她的手掌瘋狂地拍打著玻璃,指骨撞擊在堅硬的表麵上,發出沉悶的響聲,每一次落下都伴隨著指節的劇痛。
指甲在玻璃上劃出刺耳的刮擦聲,很快便有殷紅的血珠從斷裂的指甲縫裡滲出來,順著掌心滑落,滴在玻璃上,與滾燙的淚水混在一起,在低溫裡迅速凝結成暗紅色的冰痕。
“我們是閨蜜啊!”
她的嘶吼裡帶著哭腔,像是被拋棄的幼獸在絕望中悲鳴。
“你忘了以前我們一起逛街、一起罵老板、一起偷偷說林風壞話的日子了嗎?讓他放我進去!求你了!”
回應她的,隻有玻璃內側那道紋絲不動的身影。
李娜的頭微微垂著,長發遮住了大半張臉,隻能看到她緊抿的嘴唇和微微顫抖的睫毛,仿佛窗外那個歇斯底裡的女人隻是一團無關緊要的空氣。
劉雨晴的目光猛地轉向林風,那雙因憤怒和絕望而布滿血絲的眼睛裡,突然迸發出一種近乎癲狂的希冀。
她用袖子胡亂抹掉臉上的血汙和淚痕,試圖露出一張還算看得過去的臉,聲音卻控製不住地發顫:“林風!你看清楚!是我啊!”
“你以前不是最喜歡看我穿紅色連衣裙嗎?你說我穿那件衣服的時候最迷人!”
她的聲音陡然拔高,帶著孤注一擲的急切,“我比李娜聽話!我比她懂你想要什麼!讓我進去!我什麼都給你!真的!”
她的手指在玻璃上用力地戳著,指向自己的臉,指向自己的身體,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卑微的討好,像極了街邊搖尾乞憐的野狗,隻求能分得一口殘羹冷炙。
室內,林風的指尖輕輕滑過李娜的耳垂,帶著不容置疑的掌控力。
李娜的眼神始終飄忽著,目光落在地毯上那片模糊的光影裡,自始至終沒有往窗外瞥過一眼,仿佛外麵那個披頭散發、狀若瘋癲的女人,真的隻是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塵,連讓她分神的資格都沒有。
林風突然低下頭,薄唇湊近李娜的耳邊,溫熱的氣息拂過她敏感的耳廓。
他的聲音壓得極低,像情人間的呢喃,隻有李娜能聽清那幾個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