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風一直沒說話,這時才從口袋裡拿出自己的手機。
他的手機用的是軍用加密線路,信號強度本是幾人裡最好的,之前哪怕全城信號癱瘓,也能維持著微弱的連接,可此刻屏幕上同樣顯示著‘無服務’,數據網絡那一欄標著醒目的‘無法連接’。
他嘗試著點開之前存下的幾個應急通訊群,聊天記錄停留在淩晨三點,最後一條消息是某個所謂官方基地發的‘緊急通知’,但發完就沒有信息了。
其他群聊也全都沒有,全是空白,或者說就算有,沒有網絡,刷新不了,也看不到新的信息。
“不是局部問題。”
林風捏著手機站起身,指尖在屏幕邊緣捏出了白痕,“是全域性的信號中斷。”
趙冰冰的臉色沉了沉,往窗外望了一眼。
風雪還在落,遠處的城市輪廓隱在白茫茫的霧氣裡,比往日更安靜了。
以前哪怕信號再差,總能從斷斷續續的消息裡拚湊出外麵的輪廓,可現在,這棟彆墅像被扔進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玻璃罩,徹底與外界隔絕了。
“連軍用線路都斷了……”
楊思萱的指尖在藥箱邊緣敲了敲,“這情況,怕是比我們想的要嚴重。”
周雅把手機揣回兜裡,小聲問:“那我們是不是……再也聯係不上外麵的人了?”
沒人回答她的問題。
客廳裡的空氣像是被凍住了,連壁爐裡炭火劈啪的聲響都變得格外清晰。
之前雖然信號時好時壞,可至少有個念想,知道外麵還有人在掙紮,還有消息在流動。
可現在,那點微弱的連接被徹底掐斷,剩下的隻有無邊無際的未知,像窗外的風雪一樣,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心上。
客廳裡的氣氛瞬間安靜下來,剛才的輕鬆愜意消失得無影無蹤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壓抑。
“會不會是基站壞了?”周雅小聲猜測,“上次停電的時候,手機也沒信號。”
“不太可能。”林風搖了搖頭,“這一片的基站都是加固過的,就算停電,備用電源也能撐很久,不可能突然就全斷了。
林風心裡大致有了猜測,想來多半和喪屍爆發脫不了乾係。
隻是他並不確定具體的時間點,畢竟重生前,他的手機早就因為沒電成了塊廢鐵,根本不清楚網絡是何時徹底中斷的。
那時候的條件和現在天差地彆。
全城大麵積停電是常態,偶爾恢複供電也隻是曇花一現。
隻有少數人家備著充電寶、移動電源,才能勉強維持手機開機,在網上和零星幸存者聊上幾句。
他自己更是把手機電量省到了極致,平日裡根本不敢開機。
偶爾在街道上撿到共享充電寶,才能給手機充上片刻,但在那種冰天雪地的環境裡,電池耗電極快,往往充不了多少就徹底罷工了。
所以關於網絡消失的具體節點,他的記憶裡隻有一片模糊的空白。
趙冰冰走到儲藏室門口,打開門清點物資,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:“罐頭還剩三十五罐,壓縮餅乾還有兩箱,飲用水夠我們喝一個月的……”
她一邊清點一邊念叨,眉頭越皺越緊。
以前物資充足的時候,她從沒這麼焦慮過,可現在信號全斷了,像是被整個世界孤立了起來,心裡的不安就像潮水一樣湧了上來。
柳若雪默默走到趙冰冰身邊,幫她把罐頭擺整齊,輕聲安慰道:“彆擔心,我們的物資還很充足,就算斷網斷信號,也能撐很久。”
話是這麼說,可每個人心裡都清楚,失去與外界的聯係,意味著什麼。
但林風什麼也沒說,隻是不動聲色地從空間裡取出一堆物資。
米麵糧油豬肉碼得整整齊齊,還有幾箱真空包裝的肉乾零食和罐頭。
原本還滿臉焦灼的趙冰冰,看到這堆東西的瞬間,臉上的緊繃感就徹底鬆了下來,連呼吸都平穩了許多。
剛才網絡突然斷開,她一時慌了神,竟忘了眼前這個男人手裡究竟囤積了多少食物。
若是真的缺糧,她們又怎麼可能每天都吃得這麼豐盛?
頓頓有肉,每天還能喝上熱湯,這在末世裡簡直是不敢想的日子。
她看著林風彎腰將物資歸置到儲藏室,心裡那點因斷網而起的恐慌,早已被踏實感取代。
也是,有林風在,似乎再大的變故,都能被這堆源源不斷的物資壓下去。
她悄悄鬆了口氣,嘴角不自覺地向上彎了彎。
林風收拾好東西站起身,拿起掛在玄關的衝鋒衣搭在臂彎:“我去頂樓看看。”
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楊思萱立刻放下水杯,起身時順手拎起了牆角的應急包,“頂樓視野好,多個人能多留意些方向。”
林風頷首:“走吧。”
兩人沿著樓梯往上走,樓道裡的感應燈隨著腳步聲次第亮起,暖黃的光線驅散了陰影。
通往頂樓的門是厚重的防火材質,林風按下門邊的指紋鎖,一聲輕響後,門軸平穩地轉動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