頂樓觀測室的空氣裡彌漫著濃重的硝煙味,與窗外飄進來的寒氣混合在一起,形成一種刺鼻而冰冷的氣息。
林風靠在冰冷的金屬牆壁上,右手的8步槍槍管還殘留著射擊後的餘溫。
虎口因為長時間的握持而有些發麻,肩窩處傳來陣陣酸脹,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細微的痛感,那是連續數小時高強度射擊留下的痕跡。
他剛剛扣動扳機,將院牆內的三隻喪屍精準爆頭。
黑色的血液混合著灰白色的腦漿濺在雪地上,與之前堆積的屍骸融為一體,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。
院子裡的喪屍還密密麻麻地攢動著,粗略數過去起碼有一百多隻。
剛才到現在到底打死了多少,林風自己都記不清了,可總有新的喪屍填補上來,若非親眼看到院牆外已經再無補充,他怕是早就撐不住想放棄了。
說真的,躲在彆墅裡多省心,有吃有喝,門窗緊閉,外麵的嘶吼聲根本傳不進來,完全能安穩待著。
但眼下情況不同,數量既然已經可控,林風就打定主意要將它們全殲。
畢竟,他的實力提升,還得靠這些喪屍‘貢獻’能量。
每解決一隻,到時候能夠獲得的力量就會厚實一分,這種實打實的成長感,比躲在彆墅裡坐吃山空要踏實得多。
隻是不知道喪屍死的時間長了,到時候還能不能獲取能量。
他換好新的彈夾,槍口穩穩對準院子裡最靠前的那隻喪屍,眼神裡沒了之前的煩躁,隻剩沉著。
既然決定要做,就索性做得徹底些,也好為彆墅徹底掃清這最後的威脅。
院牆外的嘶吼聲似乎終於稀疏了一些,但林風絲毫沒有放鬆警惕,瞄準鏡依舊牢牢鎖定著牆外那片被屍群覆蓋的區域,手指始終搭在扳機上,神經像拉滿的弓弦,沒有絲毫鬆懈。
就在這時,他的目光捕捉到了一個異常的動靜。
百米之外的雪地裡,那道軍綠色的身影,那個始終佇立在屍群後方、像雕像般指揮著一切的‘周大哥’,突然停止了動作。
在此之前,他的手臂一直保持著僵硬的抬起姿勢,指尖時不時微微調整方向,引導著喪屍群持續衝擊院牆的薄弱點。
可此刻,他的手臂緩緩放下,僵硬的軀體微微晃動了一下,仿佛一台運轉過久的機械終於出現了卡頓。
林風內心湧起一陣不安,一種強烈的不安順著脊椎爬了上來。
他下意識地將瞄準鏡的十字準星套向那道身影,手指微微用力,槍身的保險早已打開,隨時可以擊發。
但他沒有扣動扳機,因為他記起來了,剛才就打過,但是無法擊中對方,也就沒有浪費子彈。
一種莫名的直覺告訴他,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,或許比喪屍的進攻更具威脅。
下一秒,那道軍綠色的身影緩緩仰起了頭。
他的脖頸轉動,像是生鏽的軸承在艱難運轉,軍綠色棉襖的領口因為這個動作而向下拉扯,露出了一截青灰色的脖頸,皮膚僵硬得如同凍住的石塊。
緊接著,一聲詭異的嘶吼從他喉嚨裡爆發出來。
那不是喪屍慣有的嘶啞咆哮,沒有那種充滿嗜血欲望的瘋狂;也不是人類的聲音,沒有任何情緒起伏。
那聲音低沉、沉悶,帶著一種穿透骨髓的震顫感,像是某種巨型機械在地下深處運轉時發出的低頻轟鳴,又像是某種未知生物在黑暗中傳遞的信號。
聲波仿佛帶著實體,穿透了凜冽的寒風,越過百米的距離,撞在觀測室的防彈玻璃上,發出輕微的嗡鳴。
林風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胸腔隨著這股低頻震動而微微發麻,耳膜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按住,傳來陣陣壓迫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