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下室的冷光燈把樓梯照得像條冰廊,林風赤著腳踩在金屬台階上,每一步都帶起清晰的回響。
體內那股過剩的精力像有團火在血管裡燒,從心臟蔓延到指尖,連帶著神經都突突地跳。
覺醒新技能後,這股勁就沒處泄,回臥室躺了倆小時,瞪著天花板數到第三百二十六根木紋,眼皮愣是沒沉過一次。
他本來想敲嫂子或者趙冰冰王玥她們的門,拉著回房間練幾組,但想起昨夜屍潮撞在鋼板上的悶響,還有周雅哭紅的眼睛,手指懸在門把手上又收了回來。
這群人仿佛是剛從鬼門關撈回來,此刻怕是連做夢都在發抖,哪有精力陪他折騰。
“還是自己耗著吧。”
林風扯了扯領口,轉身推開通往地下室的門。
健身房的器械在冷光下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,啞鈴堆成的小山在牆角投下菱形的陰影,跑步機的傳送帶沾著點乾涸的汗漬。
他走到臥推架前,隨手拎起最重的杠鈴,掂量了兩下,隻覺得跟拎著泡沫塊似的。
覺醒後的力氣漲得離譜,這點重量連熱身都不夠。
就在他準備換個玩法時,走廊儘頭忽然飄來細碎的響動。
不是器械碰撞的硬聲,是布料摩擦的窸窣,混著幾句壓得極低的說話聲,從女仆休息室的方向鑽過來。
林風的腳步頓住了。
李婷、張萌、劉雯這三個姑娘,平日裡總是天不亮就爬起來收拾屋子,這會兒都快淩晨兩點了,怎麼還沒睡?
他放輕腳步走過去,休息室的門縫裡漏出暖黃的光,在水泥地上洇出一道柔軟的光斑。
裡麵的聲音更清楚了些,李婷的聲音帶著點累極了的沙啞:“窗簾上的血點子得用白醋泡,不然明天乾了就印死了,主人最嫌這個。”
張萌的聲音發顫:“我一閉眼就聽見喪屍撞門,那‘咚咚’聲跟敲在腦殼上似的,真怕……”
後麵的話被劉雯輕輕拍了下胳膊,沒再說下去,但那股子後怕跟水汽似的,順著門縫往外冒。
林風的手指搭在門把上,輕輕一推。
吱呀!!!
門軸轉動的輕響像根針,瞬間紮破了屋裡的低語。
三個身影猛地回頭,手裡的棉質睡裙‘啪嗒’掉在地板上。
李婷的頭發鬆鬆挽著,肩膀繃得像塊拉緊的弦;
張萌下意識地往被子裡縮了縮,腳趾蜷著摳著床單。
劉雯年紀最小,臉上還帶著點嬰兒肥,此刻嘴巴張成個小圓圈,眼睛瞪得跟受驚的小鹿似的。
“主、主人?”
李婷最先反應過來,慌忙去抓床上的外套,動作太急,膝蓋磕在床沿上,‘嘶’地抽了口冷氣,卻顧不上揉,隻是紅著臉低下頭。
“是不是我們動靜太大了?您吩咐的事我們都記著呢,明天一早就……”
張萌和劉雯也跟著低下頭,手指絞著被角,指節都泛白了。
她們都是又冷又餓的狀態下冒著危險來到這裡的,能在這棟有暖爐、有熱飯的彆墅裡當女仆,已經是天大的福氣。
她們最怕的就是做錯事,怕被趕回那個沒有食物也沒有溫暖房間的外麵。
林風看著她們這副驚惶的樣子,心裡那點煩躁忽然就散了,嘴角反倒勾出點玩味的笑。
他慢悠悠地走到房間中央,帶上門的瞬間,暖黃的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,罩住了三個姑娘緊繃的背影。
“你們沒做錯事。”
林風的聲音比平時沉了些,目光掃過她們露在外麵的肩膀、後腰、腳踝。
“不過,確實要‘處罰’你們。”
“處、處罰?”
李婷猛地抬頭,眼裡的恐慌像要溢出來,“主人,我們可以去刷廁所,去擦器械,您彆……”
林風沒讓她把話說完,隻是朝她們三人擺了擺手,徑直往健身房走去。
健身房裡暖氣開得足,剛踏進門就覺一股熱流裹了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