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路上覆蓋著一層厚實的積雪,昨晚的雪雖不算暴雪,卻均勻地鋪滿了路麵,像一床蓬鬆的白毯。
或者說,要不是兩旁規則的枯樹和路燈,都分辨不出哪裡是公路,地麵都被雪覆蓋了厚厚的一層。
林風開得很穩,時速控製在四十公裡左右,雪地車碾過積雪,每一次碾壓都留下兩道清晰的車轍,在空曠的原野上格外清晰。
車行駛過卷起的雪沫飛濺起來,撞在車身上,又簌簌地落回地麵,在車後拖出一條蜿蜒的痕跡。
沿途的景象和他記憶裡差不多。
廢棄的汽車停在路邊的停車位上,有的車窗被砸得粉碎,裡麵的座椅被撕扯得破爛不堪。
但基本上都被雪覆蓋快到車頂上了,足以證明這積雪到底有多厚實了,這裡還是地勢比較高的地方,不敢想到市區,那積雪得多厚。
林風打開了車載音響,重金屬音樂的嘶吼聲衝破車窗,刺向灰蒙蒙的天空。
他還時不時按響喇叭,刺耳的鳴笛聲在寂靜的公路上回蕩,恨不得把十裡八鄉的喪屍都引來。
這是他計劃的一部分,製造足夠大的動靜,或許能驚動那個躲在暗處的‘周大哥’。
駛過第一個岔路口時,幾隻喪屍從路邊的廢棄房屋裡鑽了出來。
它們動作遲緩,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,看到行駛的汽車,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嘶吼,跌跌撞撞地追了過來。
林風瞥了眼後視鏡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他沒有加速,反而稍微放慢了車速,等到那幾隻喪屍靠近時,猛地一打方向盤,雪地車狠狠碾了過去。
‘哢嚓’一聲脆響,伴隨著喪屍的嘶吼戛然而止。
林風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,雪地上隻剩下一灘模糊的血肉,其他幾隻喪屍還在徒勞地追趕,很快就被遠遠甩在身後。
數量太少,林風也就懶得下車去獲取能量提升實力了。
他繼續往前開,音樂和喇叭聲始終沒停。
沿途遇到的喪屍越來越多,有的單獨遊蕩,有的三五成群,都被汽車的動靜吸引,嘶吼著追上來,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越野車越走越遠。
林風並不擔心這些普通喪屍,對他來說,這更像是在‘打廣告’,告訴那個可能存在的‘周大哥’,他林風就在這裡,而且是獨自一人。
至於是不是真能引來對方,他心裡也沒底。
一個小時後,越野車駛過了郊區的收費站。
這裡曾經是進入市區的必經之路,如今隻剩下坍塌的崗亭和橫七豎八的欄杆,上麵還掛著些破爛的布條,在風裡飄得像招魂幡。
收費站旁邊的服務區裡,聚集著幾十隻喪屍。
它們聽到汽車引擎聲,立刻像被點燃的鞭炮,密密麻麻地湧了出來,堵住了通往市區的主路。
林風皺了皺眉,換擋,踩油門。
雪地車像一頭憤怒的公牛,朝著屍群衝了過去。
前排的喪屍被直接撞飛,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,重重摔在雪地裡。
後麵的喪屍還在往前湧,車輪碾過它們的身體,發出沉悶的碾壓聲,黑色的血液濺在車身上,很快就凍結成冰。
林風握著方向盤,眼神冰冷,絲毫沒有減速。
他想著,越是這種喪屍密集的地方,那個‘周大哥’如果真的目標是自己,出現的可能性或許就越大。
衝出屍群的瞬間,林風猛地踩下刹車。
雪地車在雪地上滑出一道長長的痕跡,停在了服務區的另一側。
他沒有下車,隻是搖下車窗,舉起放在副駕駛的8步槍,對準服務區屋頂上一隻嘶吼的喪屍,扣動了扳機。
噠!
槍聲在空曠的服務區裡回蕩,那隻喪屍應聲從屋頂摔了下來,發出沉悶的響聲。
周圍的喪屍被槍聲刺激,變得更加狂躁,嘶吼著朝越野車圍攏過來。
它們撞在車門上,抓撓著車窗,渾濁的眼睛裡閃爍著貪婪的光。
林風靠在座椅上,手指輕輕敲擊著方向盤,耐心地等待著。
他在賭,賭那個‘周大哥’或許就在附近,賭它或許不會放過這個隻有他一個人的機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