翡翠彆墅舊址到農場的郊區小路上,五輛深灰色改裝雪地輕卡的履帶碾過半米厚的積雪,留下兩道邊緣齊整的轍印。
引擎的轟鳴被寒風濾得隻剩低沉的嗡鳴,唯有履帶碾過積雪時發出的聲響,在空曠的郊野裡撞出回聲,格外清晰。
啟程已經過去一小時了,現在基本上還剩下一半的路程,很快就能到了。
貨艙裡的女學生們起初還圍著討論農場種菜的細節,有人說要先翻土,有人惦記著種點小蔥,可顛簸的路途很快磨掉了興奮。
不少人靠在鋪著厚棉絮的艙壁上打盹,懷裡緊緊抱著末世前帶出來的舊課本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卷邊的書頁。
她們穿著統一的厚棉衣,露出的側臉透著青春氣,哪怕在末世裡,也難掩青春的氣息。
貨艙窗口偶爾晃過的身影,在灰白的雪地裡格外紮眼。
林風坐在雪地車的副駕駛座上,始終沒放鬆警惕。
旁邊開車的是嫂子柳若雪,身後坐著周雅和陳萌萌這兩個小丫頭。
畢竟就條件來說,這輛雪地車坐起來,可是要比改裝過的輕卡要更舒服。
而且,輕卡裡的學生和她們是同齡人,但她們卻不熟悉,坐在上麵會顯得尷尬,於是纏著要坐這輛車。
林風手肘撐著車窗沿,目光掃過前方路麵,還有差不多一個小時左右就能到了,隻希望路上不會發生什麼意外。
但想什麼,就來什麼,反正事情就是不能和平發展。
忽然,他盯著前方五十米處的路麵,眉頭猛地皺起,伸手拍了拍柳若雪的胳膊。
然後通話告知其他駕駛員,“慢下來!前麵雪地下的土不對勁,有人埋伏!”
其他車上的駕駛員立刻鬆了點油門,輕卡的速度緩緩降下來,履帶轉動的節奏慢了半拍。
可就在車頭剛靠近那片異常區域時,兩側凍土突然嘭地隆起,積雪簌簌滑落,十餘名穿著補丁摞補丁的破棉衣的人從雪堆後衝了出來。
手裡的武器全是拚湊的,有的握著鏽得發黑的砍刀,刀身還沾著乾涸的黑褐色汙漬;有的攥著根鐵棍,指節因為用力青筋暴起,眼神裡的貪婪像餓狼似的,直勾勾盯著輕卡。
為首的楊虎往前跨了兩步,三十歲左右的年紀,臉上一道從眉骨斜劃到下頜的疤痕,一說話就扯著疤痕動,顯得格外猙獰。
他沒廢話,雙手直接按在地上,掌心泛出暗沉的土黃色微光,土係異能的波動瞬間散開,地麵都跟著輕微晃了晃。
“給老子站住!敢動一下,老子讓你們的車履帶全卡斷,推著走!”
話音剛落,他猛地發力,低喝一聲:“起!”
三道手臂粗的凍土刺唰地從地麵斜向上紮出,精準地卡在最前麵那輛輕卡的履帶鏈板之間。
哢哢!
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瞬間炸開,履帶猛地被卡死,輕卡車身劇烈晃了一下,車頭往上翹了翹。
後麵四輛輕卡趕緊刹車,車隊像被掐住喉嚨似的,徹底停在雪地裡。
貨艙裡的女學生們瞬間被驚醒,有的嚇得低呼一聲,有的趕緊縮到艙壁角落,手緊緊抓著身邊人的胳膊,慌亂的低語聲湧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