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楊家村外林風等待夜色的寂靜不同,幾十公裡外的希望之城分部基地內,屍潮過後的狼藉還未被清理乾淨。
空氣中混雜著硝煙、血腥與喪屍腐液的刺鼻氣味,即使寒風不斷吹拂,也難以將這股味道徹底驅散。
基地外圍的三層鐵絲網,有近十米的段落已經被撞得變形外翻,頂端的帶刺鐵絲絞成一團,掛著碎肉與深綠色的腐液。
鐵絲網外的雪地上,堆積著半米高的喪屍碎塊。
有的是被坦克炮彈炸碎的暴君殘肢,有的是普通喪屍的頭顱與軀乾,這些碎塊在低溫下早已結冰,凍成一坨坨不規則的深色硬塊。
陽光落在上麵,隻反射出冷硬而詭異的光。
基地內部的醫療站裡,臨時搭建的帆布帳篷被寒風鼓得獵獵作響,帳篷內擠滿了受傷的士兵。
帆布地麵上鋪著一層薄薄的棉絮,傷員們或躺或坐,傷口處的繃帶大多滲著暗紅的血漬,有的還在不斷往外滲血。
靠帳篷左側的位置,一名斷了右臂的士兵正咬著牙,任由醫護人員用烈酒清洗殘肢傷口。
酒精碰到傷口的瞬間,他渾身劇烈顫抖,額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淌,卻死死咬著嘴唇沒發出一聲,隻是原本蒼白的臉變得更加毫無血色。
旁邊一名被喪屍抓傷小腿的士兵情況更糟,傷口周圍的皮膚已經開始發黑。
他蜷縮在棉絮上,雙手緊緊抱著小腿,嘴裡發出壓抑的呻吟聲:“疼……醫生,能不能再給點止痛藥……太疼了……”
醫護人員蹲在他身邊,手裡攥著一卷乾淨的繃帶,臉上滿是無奈:“止痛藥早就用完了,你再忍忍,用烈酒消毒能延緩感染,要是感染擴散,就隻能……”
後麵的話沒說完,但意思已經很明顯。
帳篷外,幾名沒受傷的士兵正推著木板車,將犧牲士兵的遺體往基地後側的空地運。
木板車碾過積雪,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,與帳篷內的呻吟聲交織在一起,讓整個基地都透著一股壓抑到極致的氛圍。
指揮室裡,徐婉站在窗前,指尖攥著一份折疊的崗哨報告。
報告上的字跡是用圓珠筆寫的,墨水有些暈染,卻依舊能清晰看清上麵的內容。
【西側5公裡處發現巨型變異體,身高約20米,深灰色皮膚表麵布滿凸起肉瘤,四肢粗如成年樹乾,移動速度緩慢,正朝基地方向靠近,暫未發現其他喪屍跟隨。】
她的眉頭緊緊皺著,目光透過窗戶看向西側的方向,雖然視線被遠處的樹林遮擋,看不到那隻巨型變異體的身影,但崗哨傳來的消息,比之前的屍潮更讓她心沉。
隻能依靠坦克炮彈、火箭彈擊殺的暴君已經夠難對付,現在出現體型如此龐大的變異體,基地的防禦恐怕根本撐不住。
“李隊,周隊、張隊、王姐都到了。”
門口傳來一名士兵的聲音,打斷了徐婉的思緒。
徐婉轉過身,將報告放在桌上,指了指桌旁的椅子:“都坐,有緊急情況要跟你們說。”
最先走進來的是李剛,他手裡拿著幾張照片,臉上滿是凝重,連平時挺直的腰板都微微彎了些。
緊隨其後的是周凱,他的左臂依舊纏著繃帶,此刻繃帶上又滲出了新的血漬,顯然是之前的傷口在慌亂中裂開了。
他走路的姿勢有些踉蹌,眼神裡帶著未散的慌張,進門後沒敢坐,隻是靠在牆邊,雙手緊緊攥著衣角。
最後進來的是王琳,她的臉色蒼白得像紙,嘴唇毫無血色,走路時需要用手撐著門框才能穩住身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