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徹底驅散了晨霧，金色的光線灑在農場的積雪上，反射出晃眼的白光。
五輛深灰色改裝雪地輕卡依次穿過農場大門，履帶碾過院內的積雪，留下五道深深的轍印。
貨艙門被陸續拉開，女學生們抱著自己的舊課本和簡單行李，從車上跳下來。
有的學生落地時沒站穩，踉蹌了一下，旁邊的人趕緊伸手扶住；有的則好奇地四處張望，目光掃過農場裡的紅磚房、破損的倉庫，還有遠處被雪覆蓋的大片耕地，眼神裡滿是新鮮與期待。
趙敏站在輕卡旁，手裡拿著一張簡易清單，對著學生們喊道：“所有人先把自己的東西搬到中間那棟紅磚房裡，動作輕一點，彆碰壞屋裡的東西！”
學生們紛紛應著，抱著行李往中間的紅磚房走。
林風站在院子中央，看著學生們忙碌的身影，黑狼犬也跟著走進來，它已經恢複到普通大型犬的體型，正慢悠悠地繞著院子轉，鼻子時不時往地上嗅兩下，像是在熟悉這個新環境。
就在這時，林風注意到柳若雪和周雅還站在最後一輛輕卡旁邊，沒跟著往紅磚房走。
柳若雪的手搭在輕卡的車門上，目光緊緊盯著東側那棟紅磚房。
那棟房子的門窗比其他兩棟更完好，屋簷下還掛著兩個褪色的紅燈籠，燈籠紙雖然破了幾個洞，卻能看出曾經的樣子。
那是她們末世前的家。
旁邊那棟樓，還是之前林風來救柳若雪的那棟樓，當時林風放了一把火，現在徹底住不了了。
當時也沒想著後麵還會回來，隻想把不好的回憶付之一炬。
周雅攥著柳若雪的衣角，小腦袋微微低著，目光落在腳下的積雪上，卻時不時偷偷抬眼看向那棟紅磚房。
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搓著衣角，之前在車上的興奮勁兒全沒了，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。
柳若雪深吸一口氣，拉著周雅的手，慢慢朝著那棟紅磚房走。
走到房門前，她停下腳步，伸手輕輕碰了碰門板。
門板上還留著一道淺淺的劃痕，那是周雅小時候玩滑板時不小心撞出來的，沒想到過了這麼久，還清晰可見。
“媽……”周雅小聲喊了一句，聲音帶著點哽咽，“我們以前的房間，還能進去嗎？”
柳若雪蹲下身，摸了摸周雅的頭，聲音也有些發啞：“能，等會兒咱們清理一下，就能進去住了。”
話雖這麼說，她的眼神卻格外複雜。
這裡有她們過去的回憶，可也藏著末世來臨時的恐懼，如今再回到這裡，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堵著，又酸又沉。
不遠處正在搬行李的學生們注意到了母女倆的樣子，都下意識地放輕了動作，沒人上前打擾。
學生們抱著行李輕手輕腳地走進中間的紅磚房，院子裡隻剩下柳若雪母女和慢悠悠踱步的小黑，氣氛安靜得隻剩下寒風掠過屋簷的輕響。
“沒想到這麼快就處理完了。”
一個聲音突然響起，打破了這份安靜。
陳嵐從第一輛輕卡上下來，她剛才一直在車上整理自己的工具，直到聽到外麵沒了動靜才下來。
她拍了拍身上沾著的雪，走到林風身邊，目光掃過院子裡散落的幾根鐵棍和砍刀，還有遠處雪地上殘留的血跡，臉上滿是不可思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