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家村的村委辦公室裡，房間裡隻亮著一盞應急燈，昏黃的光線落在滿是劃痕的木桌上，桌上攤著一張南城地圖。
徐婉用紅筆標注著幾個幸存者據點的位置。其中農場的標記被她用黑筆輕輕塗掉，隻留下模糊的印記。
她剛把近期的事情記錄整理好，口袋裡的衛星電話就突然震動起來。
屏幕上跳動的號碼讓她心頭一緊，是希望之城的專屬加密號碼，也是周天福的私人聯絡線。
徐婉深吸一口氣，抬手理了理皺巴巴的外套，按下接聽鍵，語氣刻意放得平穩：“喂，這裡是南城郊區據點，徐婉向您彙報。”
電話那頭傳來周天福的聲音，沒有半分夫妻間的溫情，隻有公式化的冰冷，像在處理公務。
“徐婉同誌，彙報南城近期情況，重點說明屍潮規模、幸存者數量及資源儲備。”
徐婉握著電話的手指微微收緊，指節泛白。
她早就習慣了周天福的語氣，卻還是忍不住覺得心口發悶。
她定了定神，開始彙報，但是卻刻意避開了農場和林風的所有信息。
“回領導，南城城區已完全淪陷。市區內出現γ級喪屍，普通防禦工事根本無法抵擋，之前的據點幾乎全被摧毀。”
“我們的據點已經從城區轉移到郊區楊家村，目前還剩132名成員，其中24人受傷，缺少抗生素等藥品。物資方麵，食物所剩不多，飲用水夠維持8天，步槍子彈嚴重缺乏，正在苦苦支撐。”
“γ級喪屍的信息已記錄，我會同步給希望之城作戰部。”
周天福的聲音沒有絲毫波瀾，“資源問題，我會協調後勤組解決。明天上午，會有一名空間係異能者攜帶物資出發，預計後天下午抵達你的據點，注意安排人員接應。”
聽到有物資支援，徐婉懸著的心稍稍放下，語氣裡多了幾分期待。
“謝謝領導關心。另外，我想向您申請一件事，南城現在太危險了，周凱他……”
她頓了頓，聲音放軟了些，“他才25歲，實力還在β級初期，留在這邊隨時可能遇到危險。我想帶他回希望之城，至少那邊安全，還能給他找個導師，提升實力。”
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，隨後傳來周天福略帶嚴肅的聲音。
“徐婉，你應該清楚任務的優先級，留在南城完成組織交代給你的任務才是最重要的。而且更重要的是，你在南城的作用，比回希望之城更大。”
徐婉的心沉了下去，她握著電話，嘴唇動了動，卻沒有反駁。
周天福繼續說道：“希望之城內部勢力錯綜複雜，王、李、趙三家一直和我們周家明爭暗鬥。下個月就要舉行議會選舉，我要競爭副城主的位置，這是周家提升話語權的關鍵機會。但如果失敗，周家在希望之城的資源會被大幅壓縮，甚至可能被排擠出去。”
他的聲音頓了頓，多了幾分鄭重。
“南城就是我們周家的後路。我需要你在南城整合幸存者勢力，控製郊區的物資點，建立一座穩定的衛星城。”
“隻要衛星城在，就算我在希望之城失勢，周家依然能掌握南城的資源，有足夠的底氣和其他家族抗衡，甚至有機會卷土重來。你留在南城，比帶周凱回希望之城重要得多。”
徐婉沉默著，她知道周天福從不會感情用事，周家的利益永遠排在第一位。
可一想到兒子每天要巡邏、要防備屍潮，還要警惕其他幸存者的偷襲，她就忍不住心疼。
但她也明白，周天福的安排，是目前對周家最有利的選擇。
“我明白您的意思了，領導。”
徐婉的聲音低了些，“我會留在南城，推進衛星城的建設，儘快整合周邊的幸存者據點。”
“很好，這才是周家該有的態度。”
周天福的語氣緩和了些許，“關於周凱，我也有安排。他的雷電係異能在希望之城很稀缺，是重點培養的異能類型。等你把衛星城的基礎打好，我會安排他回希望之城，加入‘異能提升計劃’，那裡有專門的導師指導，還能定期吸收高階喪屍本源，用不了半年，他的實力至少能提升到β級巔峰。”
他又補充道：“另外，我已經在和王家接觸。王家的小女兒王悅也是異能者，超能係，實力在β級中期，兩家聯姻能鞏固我們周家的勢力。周凱25歲了，不是小孩了，該承擔起周家的責任，成家立業，為周家的未來鋪路。”
徐婉的心裡泛起一陣糾結。
她知道周天福的安排都是為了周家，可一想到周凱要被安排婚事，失去自主選擇的權利，她就覺得愧疚。
更重要的是，她想到了林風，農場的實力遠強於她們的據點。
周凱之前見過林風，心裡一直有些不服氣，要是周凱留在南城，說不定哪天會和林風起衝突，以周凱現在的實力，根本不是林風的對手。
但如果讓周凱回希望之城，雖然能避開林風，卻要被周天福安排好人生軌跡，失去自由。
她猶豫了片刻，最終還是妥協了，在末世裡，安穩和勢力，比自由更重要。
“領導，我理解您的安排。”
徐婉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。
“周凱這邊，我會慢慢勸他。等南城的屍潮威脅減輕，衛星城的框架搭建起來，我就送他回希望之城，配合您的安排，包括和王家的聯姻。”
電話那頭傳來周天福滿意的聲音：“很好，你能分清輕重就好。衛星城的建設不能拖延，每周定期彙報進度。物資的事我會跟進，後天讓空間異能者直接聯係你。就這樣，有情況及時彙報。”
“是，領導。”
徐婉說完，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忙音。
她握著衛星電話，呆立了幾秒，然後緩緩放下手機，目光望向窗外。
辦公室的窗戶破了個洞，用塑料布糊著，透過縫隙能看到外麵的雪地。
周凱正帶著兩名成員在據點外圍巡邏，身影在雪地裡顯得有些單薄。
徐婉輕輕歎了口氣，抬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。
為了周家，為了周凱，她隻能繼續留在南城，把這座衛星城建起來，也隻能等時機成熟，再讓周凱回希望之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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