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風在黑玫瑰臨時據點遠處的高樓樓頂觀望片刻後,轉身向老城區地下室的方向返回。
途經一片廢棄街道時,月光透過兩側高樓的間隙灑下,在地麵的積雪上形成斑駁的光影。
冷風順著街道吹過,卷起地麵的碎雪,偶爾吹動路邊廢棄廣告牌的殘片,殘片在風中輕輕晃動,整個區域靜謐得隻剩林風的腳步聲。
林風正快步前行,目光無意間掃過右側地麵。
一片相對平整的雪地上,有一道黑色的影子在緩慢移動,與周圍的白色積雪形成鮮明對比。
他停下腳步,側身彎腰,仔細向那道影子看去,那竟是一隻碩大的螞蟻。
這隻螞蟻的體型遠超普通螞蟻,足有接近七十公分的長度,外殼呈深褐色,在月光下泛著微弱的光澤,六條腿在雪地上移動時,留下細小的痕跡。
林風瞳孔微縮,心中生出一絲驚恐,下意識抬起手揉了揉眼睛,以為是夜色昏暗導致的視覺錯覺。
待他再次睜眼看向原地時,那隻碩大的螞蟻已消失無蹤,地麵隻剩平整的雪地,沒有任何移動過的痕跡,仿佛剛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。
林風眉頭微皺,心裡滿是疑惑:“是大晚上光線不好看錯了?還是真的有這麼大的螞蟻?”
他站在原地思索片刻,想到地下室裡還有傷患需要照看,他沒再多停留,壓下心中的疑惑,繼續加快腳步向地下室方向走去。
林風回到地下室門口,輕輕推開鐵門,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撲麵而來,比他離開時濃鬱了不少。
角落的小夜燈依舊亮著暖黃色微光,光線剛好籠罩住地下室中央區域。
折疊桌上的醫療包已被打開,裡麵的紗布、碘伏散落在桌麵上,還多了幾卷未使用的白色紗布與一瓶新的碘伏。
地麵鋪著一張乾淨的防水布,上麵放著用過的棉簽與沾血的紗布,顯然有人在這裡處理過傷勢。
地下室中央,除了之前的藍元正、柳媚、於音,還多了三個人。
一位四十幾歲的中年男人,穿著洗得發白的淺藍色醫生製服,袖口卷起,露出小臂上一道淡淡的疤痕,手裡拿著一卷繃帶,正低頭專注地做著什麼。
兩名年輕女護士,穿著同款淺粉色護士服,一個在收拾桌上的醫療工具,一個在整理用過的紗布,動作輕柔且熟練,沒有發出多餘的聲響。
中年男人見林風進來,停下手中的動作,他剛才正給藍元正檢查胸口的繃帶,抬頭看向林風,主動開口介紹:“你就是林風吧?我是張醫生,原省城公立醫院的外科醫生,現在加入希望之城的醫療組,接到於音小姐的消息,過來幫忙處理傷患的傷勢。”
林風點頭示意,目光掃過在場的傷患。
藍元正靠在牆邊,上半身纏滿了白色繃帶,胸口位置的繃帶隱約透出淡紅色血跡,臉色蒼白,眼神有些疲憊,整個人透著一股被折騰壞的狀態,見林風進來,隻是輕微點頭,沒有多餘動作。
柳媚依舊躺在睡袋上,眼睛閉著,呼吸平穩,脖子上的傷口已用紗布仔細包紮好,外套被疊放在一旁,露出的小臂上有幾道淺淺的刮傷,顯然也被處理過。
林風的目光落在角落的於音身上,她坐在睡袋邊緣,雙手緊緊攥著衣角,身體微微顫抖,臉色有些發白,眼神躲閃,不敢看向藍元正與柳媚的方向,仿佛在回避什麼。
林風皺眉,轉頭看向張醫生,用眼神詢問於音異常的原因。
張醫生順著林風的目光看去,無奈地笑了笑,放下手中的繃帶,解釋道:
“剛才給藍隊長處理胸口傷口時,他那三道抓痕太深,得縫幾針才能止血,可我們沒帶麻藥,隻能讓他硬扛著。縫合過程中流了不少血,於音小姐在旁邊幫忙遞針線和紗布,全程看著縫合過程,之後就被嚇到了,一直沒緩過來。”
林風看向於音,於音感受到他的目光,抬頭快速看了他一眼,又立刻低下頭,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話,身體顫抖的幅度沒有減小,反而因為緊張,攥著衣角的手指更緊了。
林風有些無語,走到於音身邊,語氣平淡地說:“隻是處理傷口,沒必要這麼怕。末世裡比這更血腥的場麵有的是,以後遇到的情況隻會更糟,你得儘快適應,總不能每次看到血都這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