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雨跪倒在積雪中,背部的傷口被寒風一吹,傳來鑽心的疼痛,讓她的身體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。
她的雙手撐在雪地上,指尖陷入冰冷的雪層,卻連一點起身的力氣都沒有。
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,此前吸入大量毒霧導致的眩暈感還未消退,加上背部舊傷的劇痛,讓她徹底失去了抵抗的念頭。
“這樣的人生,結束了也好。”
蘇雨在嘴裡喃喃說著,連呼吸都變得微弱,隻是維持著最基本的生命體征,靜靜等待著終結的到來。
不遠處的蠕蟲喪屍,正緩慢地向她和李建軍的方向逼近。
它的步伐沉重,每一步都讓地麵的積雪下陷,頭部表麵的細小凸起蠕動頻率明顯加快,興奮地感知獵物的氣息。
巨口微微張開,露出裡麵密集如鋸齒的尖牙,喉嚨深處的暗綠色微光閃爍不定,顯然是在準備發起最終的攻擊,徹底解決這兩個此前多次阻礙它的人類。
李建軍靠在身旁的千斤巨劍上,勉強維持著站立的姿態。
他的臉色蒼白如紙,嘴唇乾裂,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胸口的不適,剛才吸入毒霧引發的咳嗽還未停止,時不時會忍不住低咳幾聲,卻不敢有絲毫鬆懈。
目光死死盯著逼近的蠕蟲喪屍,隻是身體的虛弱讓他連握劍的手都在輕微發抖。
大意失荊州,如果不是被那些蟲子給擺了一道,他們怎麼也不會陷入到這種危險境地,情報的重要程度在此刻體現出來了。
就在這絕望之際,一陣引擎的轟鳴聲突然從戰場側方傳來。
一輛雪白色的雪地車,從廢棄民房的後方快速衝出,履帶碾過積雪,濺起一片片帶著暗紅喪屍血的雪粒。
車身表麵覆蓋著不少暗紅色的汙漬,仔細看去,還能看到車身上掛著少量喪屍的殘肢,顯然這輛車此前經曆過戰鬥。
雪地車的速度極快,在雪地上留下兩道清晰的履帶痕跡,很快就停在了蘇雨身前三米處。
駕駛位和副駕駛位各坐著一個人,兩人的身影在雪地車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清晰。
這突如其來的變故,讓三方都出現了意外反應。
蘇雨原本空洞的眼神瞬間有了焦點,瞳孔微縮,身體的顫抖也暫時停止,整個人都愣住了,完全沒預料到會有人在這個時候出現。
李建軍扶著巨劍的手微微鬆開,他抬起頭,目光緊緊盯著眼前的雪地車,眼神裡滿是疑惑,不清楚來人的身份,也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。
蠕蟲喪屍則停下了逼近的腳步,頭部緩緩轉向雪地車的方向,喉嚨處的暗綠色微光閃爍不定,顯然是對這個突然出現的障礙物產生了警惕。
時間回到十分鐘前,在戰場遠處的三層廢棄民房二樓,趙天虎和林風正透過破損的窗戶觀察著下方的戰場。
趙天虎看著下方兩人的虛弱模樣,忍不住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林風,壓低聲音說道:“那兩人快撐不住了,我們要不要下去幫一把?再晚就來不及了。”
他的眼神緊緊盯著下方的兩人,語氣裡帶著一絲急切,顯然是怕兩個士階強者就這麼喪命。
林風卻搖了搖頭,目光依舊落在戰場上,嘴角勾著一抹無所謂的笑容,語氣平淡地說道:“跟我沒關係,他們的死活不影響我。”
在他看來,李建軍和蘇雨的生死與自己無關,他此行的目的隻是偵查情況,沒必要為了不相乾的人冒險。
可隨著時間推移,當林風看到李建軍連握劍的力氣都快失去,身體搖搖欲墜,而蘇雨則徹底放棄抵抗,跪倒在雪地裡等待死亡時,他嘴角的笑容漸漸收斂。
這兩人要是死了,以後能扛著巫妖王打的人又少了兩個,到時候對付巫妖王會更麻煩。
林風在心裡默默想著,最終還是決定改變主意。
他率先轉身下樓,走到停在民房後方的雪地車旁,打開駕駛位的車門時,對跟上來的趙天虎挑了挑眉,語氣帶著調侃說道:“彆誤會,我不是想幫忙,你看那玩錘子的小丫頭,看著才幾歲?聯軍讓童工上戰場,這是犯罪行為。”
他指了指不遠處的蠕蟲喪屍,補充道:“而且那怪物還把童工打成這樣,明顯違反未成年人保護法,我這是在維護法律,可不是單純救人。”
趙天虎翻了個白眼,嘟囔著說道:“扯犢子,明明就是想救人,還找這麼離譜的理由,誰信啊。”
他坐進副駕駛位,心裡卻充滿疑惑,林風之前對誰都一副無所謂的態度,怎麼偏偏對這小丫頭上心?難道是看上她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