戈壁的夜晚,寒冷得像一把淬毒的刀。蕭符裹緊了身上的布衣,懷裡的吊墜貼著胸口,傳來淡淡的溫熱,驅散了些許寒意。他已經走了一個多時辰,雙腳在滾燙的黃沙裡磨出了水泡,每走一步都鑽心地疼,可他不敢停下——他必須在天亮前找到水源,否則就算躲過了追兵和沙狼,也會渴死在這片戈壁裡。
西漠戈壁的水源極其稀缺,除了偶爾出現的綠洲,就隻有“苦水泉”算得上穩定的水源。那是石窪聚落的老人告訴他們的,說是在沙影城外圍的方向,藏在一處低窪的石坑裡,泉水雖然苦澀,卻能勉強飲用。
蕭符的喉嚨乾得冒煙,嘴唇裂開了幾道血口子,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細小的沙礫。他的水囊早就空了,昨天在補給站找到的半袋苦水,早就被他喝光了。他隻能靠咀嚼沙地裡的“沙根”解渴——那是一種沙漠中常見的塊狀植物,口感苦澀,富含水分和礦物質,卻是流民們在戈壁裡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又走了約莫半個時辰,遠處傳來了細微的水流聲,像是雨滴落在石頭上的聲音。蕭符精神一振,加快了腳步。果然,轉過一道沙丘,他看到了一處低窪的石坑,石坑裡積著半坑渾濁的泉水,水麵漂浮著細小的沙礫,坑邊還留著其他流民的腳印——這就是苦水泉。
他撲到泉邊,顧不上泉水的渾濁和苦澀,雙手掬起水就往嘴裡灌。冰涼的泉水劃過喉嚨,緩解了灼燒般的乾渴,卻也讓他空蕩的胃裡翻江倒海。他靠在泉邊的岩石上,大口喘著氣,看著吊墜的微光倒映在泉水中,泛起一圈圈金色的漣漪,像是蕭曉在對著他笑。
就在這時,一陣低沉的嘶吼聲從沙丘後麵傳來,伴隨著爪子抓撓沙子的“沙沙”聲。蕭符猛地抬頭,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——五隻變異沙狼正從沙堆裡鑽出來,為首的那隻額頭帶著混沌紋路的沙狼,正用凶狠的眼神盯著他,嘴角流著涎水,顯然是被泉水的聲音吸引過來的。
是白天被他甩開的那群沙狼!
蕭符握緊破甲刃,站起身。他知道,苦水泉是沙狼們的飲水點,自己闖入了它們的領地。這一次,沙狼們沒有被吊墜的微光震懾——它們顯然是餓極了,混沌能量的汙染讓它們失去了對純淨能量的恐懼,眼中隻剩下對食物的渴望。
為首的沙狼突然躍起,張開血盆大口,朝著蕭符的喉嚨咬來。蕭符側身避開,同時揮刀砍向沙狼的腹部——“鐺”的一聲,刀刃再次砍在沙狼硬化的皮毛上,這一次,連淺淺的白痕都沒留下,反而震得蕭符的手臂發麻,破甲刃險些脫手。
沙狼吃痛,嘶吼著轉身,再次撲來,鋒利的爪子朝著蕭符的胸口抓去。蕭符連忙後退,卻不小心踩空,摔倒在泉邊的沙地裡。另一隻沙狼趁機撲上來,咬住了他的布衣,將他往沙丘後麵拖。
蕭符掙紮著,用破甲刃的刀柄砸向沙狼的腦袋,沙狼吃痛鬆開嘴,可更多的沙狼圍了上來,將他逼到了泉邊的死角。他的後背已經貼到了冰涼的泉水,前麵是步步緊逼的沙狼,破甲刃的刀刃上,最後一處完好的刃口,此刻也出現了一道細小的裂紋。
“曉兒,哥可能……要陪你去了……”蕭符看著懷裡的吊墜,眼中閃過一絲絕望。他想起了蕭曉臨終前的眼神,想起了自己立下的誓言,心中湧起一股不甘——他還沒找到沙影城,還沒弄明白末日的真相,怎麼能就這樣死去?
就在這時,遠處傳來了一陣引擎的轟鳴聲,伴隨著刺眼的光柱——一道強光從沙丘後麵射來,正好照在沙狼的眼睛上。沙狼們被強光刺激得連連後退,發出憤怒的嘶吼。蕭符抬頭望去,隻見一輛改裝的沙地摩托正朝著這邊駛來,摩托上坐著一個瘦高的身影,戴著破舊的護目鏡,手裡舉著一個奇怪的設備,設備頂端閃爍著淡藍色的光芒。
“抓住機會!快起來!”摩托上的人大喊著,聲音清脆,帶著一絲少年人的活力。他操控著摩托,直接衝向圍攻蕭符的沙狼,同時按下了手中設備的開關。一道淡藍色的電流從設備頂端射出,形成一個直徑十米的脈衝圈,精準地擊中了五隻沙狼。
沙狼們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,身體劇烈抽搐起來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,癱倒在沙地裡,四肢僵硬,再也無法動彈。蕭符愣住了,他從未見過這種能同時製服五隻變異沙狼的武器,尤其是被混沌能量汙染的為首沙狼,竟然也被這道電流製服了。
少年騎著沙地摩托,一個漂亮的漂移停在蕭符身邊,摘下護目鏡,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。他看起來十八九歲的樣子,瘦得像根竹竿,頭發蓬亂,臉上沾著油汙,背著一個裝滿零件的背包,背包上還掛著一把小小的拆解刀。
“還愣著乾什麼?”少年拍了拍蕭符的肩膀,語氣急促,“這電磁脈衝隻能困它們十分鐘,十分鐘後它們就會恢複行動,咱們得趕緊走!”
蕭符這才反應過來,掙紮著站起身,抱著懷裡的吊墜,踉蹌地跳上沙地摩托的後座。少年擰動油門,摩托的引擎發出一聲怒吼,卷起一陣黃沙,朝著遠離苦水泉的方向疾馳而去。身後的沙狼們還在地上抽搐,可蕭符知道,他們並沒有完全擺脫危險——這片戈壁裡,危險無處不在,而他們的下一站,就是更危險的輻射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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