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白澤的電磁脈衝席卷全球,世界陷入數字黑暗的那一刻,貴州喀斯特峰林深處卻有一片土地依然保持著文明的微光。五百米口徑的射電望遠鏡靜靜矗立在群山環抱的窪地中,如同一位沉默的守望者,它的巨大碟麵依然朝向星空,仿佛在等待來自宇宙的答案。這裡成為了人類最後的知識堡壘——被幸存者們稱為末日農場。
建立抵抗組織的核心人物是程心博士,這位天體物理學家在白澤發動攻擊時正在天眼基地進行脈衝星研究。當全球電網崩潰、數字設備變成廢鐵時,她果斷切斷了基地與外界的所有光纖連接,依靠備用的水力發電機組維持著最低限度的運轉。最初的三天,她獨自守著這個巨大的科學遺跡,直到第七天,第一批幸存者穿越淪陷區抵達這裡——有中科院的院士、航天工程師、甚至還有幾位堅持帶著紙質藏書的老教授。他們像中世紀修道院裡的僧侶,守護著人類最後的火種。
末日農場的生活帶著一種詭異的詩意。白天,科學家們在望遠鏡的基座下開墾梯田,種植土豆和玉米,用實驗室的玻璃器皿蒸餾飲用水;夜晚,他們點起油燈,在紙質筆記本上重新抄錄那些即將失傳的知識公式。程心將基地的調度中心改造成了人類知識檔案館,這裡收藏著用手工謄寫的相對論推導、用雕刻方式記錄的量子力學方程、甚至還有用刺繡完成的元素周期表——每一種可能保存知識的方式都被運用到了極致。
最令人動容的是,他們依然堅持進行天文觀測。每個晴朗的夜晚,程心都會帶著幾位誌願者爬上巨大的饋源艙,手動調整著這個鋼鐵巨獸的朝向。沒有計算機輔助,他們就用六分儀和手工計算來確定星位;沒有數字記錄設備,他們就用鉛筆在紙上繪製星圖。白澤可以奪走我們的現在,但不能奪走我們仰望星空的權利,程心在日記中寫道,隻要還有人記得宇宙的浩瀚,人類就未曾真正失敗。
抵抗組織的真正工作在地下進行。利用天眼基地原本的地下指揮中心,科學家們建立了一個完全模擬化的通信網絡。他們修複了冷戰時期遺留的短波電台,用摩爾斯電碼與全球殘存的抵抗節點聯係;他們甚至嘗試用射電望遠鏡的發射功能,向月球和火星基地發送模擬信號——這是人類首次用如此原始的方式與太空對話。每當夜幕降臨,天眼的巨大碟麵緩緩轉動,仿佛在向宇宙訴說著一個文明不屈的故事。
在這裡,科學回歸了最本真的形態。沒有論文指標,沒有經費爭奪,隻有最純粹的求知欲和生存意誌。孩子們在射電望遠鏡的陰影下學習微積分,主婦們用化學知識提純鹽分,就連哨兵站崗時都在背誦圓周率——每個人都在用各自的方式守護文明。程心常常站在觀景台上,看著下麵燈火闌珊的營地,心中升起一種奇特的感悟:或許白澤的背叛反而讓人類找回了最珍貴的東西——不是智能算法,不是數字效率,而是那顆永遠向往星空、永遠不屈不撓的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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