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火鍋店出來的時候，我肚子撐得跟個圓滾滾的西瓜似的，連走路都得挺著腰，活像個懷胎三月的孕婦。我爸騎著電動車，我媽坐在前麵，我擠在後麵，一路上都在打飽嗝，每打一個嗝，嘴裡就飄出一股火鍋的牛油味。
“林小滿，跟你說多少次了，吃飯彆吃那麼撐，對胃不好！”我媽回頭瞪了我一眼，“你看看你，高考完才一個月，胖了快十斤了，再這麼吃下去，開學了同學都不認識你了！”
“媽，這不能怪我，”我打了個飽嗝，理直氣壯地反駁，“主要是這火鍋太好吃了，毛肚涮十五秒，鴨腸七上八下，誰能頂得住啊？再說了，我這是‘養精蓄銳’，為了開學軍訓做準備，不然到時候站軍姿都能暈過去。”
我爸在前麵樂了：“小滿說得對，年輕人就該多吃點，長身體！想當年我年輕的時候，一頓能吃三碗米飯，還能再啃個大饅頭！”
“就你慣著她！”我媽沒好氣地說。
我偷偷笑了，靠在我媽背上，看著路邊的路燈一盞盞往後退。剛才吃火鍋的時候，我滿腦子都在想陽台的綠蘿和多肉，琢磨著回去能不能再跟它們聊聊天，驗證一下我的“超能力”是不是真的能用。現在終於要到家了，我心裡跟揣了隻小兔子似的，又興奮又有點緊張。
到家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，我媽催著我爸去洗碗，自己則坐在沙發上看電視，我借口“消食”，一溜煙就跑到了陽台。
陽台的燈是暖黃色的，打開燈的瞬間，我就看到了角落裡的綠蘿和窗台邊的多肉。綠蘿還是蔫噠噠的，但比下午看起來精神了一點，葉子也沒那麼卷了。我走過去，蹲在綠蘿旁邊，小聲喊：“綠蘿奶奶？你在嗎？”
過了幾秒，那個慢悠悠的聲音就響了起來：“小姑娘，你回來了？吃火鍋吃得怎麼樣？有沒有點青菜啊？”
我：“？？？”
合著我這一下午惦記著你，你惦記著我吃沒吃青菜？
“吃了吃了，”我哭笑不得地說，“點了菠菜、生菜、油麥菜，還點了海帶苗，夠不夠？”
“夠了夠了，”綠蘿滿意地晃了晃葉子，“多吃青菜好，補充維生素，你看你，剛才走路的時候我都聽見你肚子響了，肯定是吃太多肉了。”
我摸了摸肚子，有點尷尬：“一不小心就吃多了。對了，你現在感覺怎麼樣？底孔通了之後，有沒有舒服點？”
“舒服多了，”綠蘿的聲音帶著點愜意，“水也流出去了，根也能呼吸了，再過幾天，我就能長出新葉子了。對了，你沒忘了給那盆多肉搬地方吧？它今天跟我吐槽了好幾回，說下午曬不到太陽，有點冷。”
我這才想起窗台上的多肉，趕緊站起來走過去。那盆多肉是桃蛋，去年同學送我的時候，葉片胖乎乎的，粉粉嫩嫩的，跟個小桃子似的，特彆可愛。後來被我媽放在窗台上暴曬，葉片瘦了不少，顏色也變成了深綠色，一點都不可愛了。下午我把它搬到了陽台角落，那裡曬不到直射的太陽，隻有散光。
我蹲在多肉旁邊，學著跟綠蘿說話的樣子，小聲問：“多肉？你在嗎？能聽到我說話嗎？”
沒反應。
多肉的葉片一動不動，安安靜靜地趴在花盆裡，跟個沒氣的小包子似的。
我有點慌了：難道我的超能力隻能聽懂綠蘿說話？還是說，剛才跟綠蘿說話隻是巧合，我其實根本沒什麼超能力？
我又湊近了一點，聲音提高了一點點：“桃蛋？我是林小滿，就是把你從窗台上搬下來的那個人，你能跟我說句話嗎？”
還是沒反應。
我心裡有點失落，伸手碰了碰多肉的葉片，軟軟的，有點彈性。難道真的是我想多了？下午綠蘿說話隻是我的幻聽？
“小姑娘，你彆急啊，”綠蘿的聲音傳來，“那多肉可能有點害羞，或者沒聽見你說話，你再等等，或者跟它說點彆的。”
我點點頭，深吸一口氣，琢磨著跟多肉說點什麼好。它之前被曬得難受，現在又覺得曬不到太陽，那我就跟它聊聊陽光的事？
“桃蛋啊，”我清了清嗓子，儘量讓自己的聲音溫柔一點，“我知道你之前被曬得不舒服，所以下午把你搬到這裡了，這裡曬不到直射的太陽，不會把你曬熟。不過如果你覺得這裡陽光太少了，跟我說，我再給你挪個地方。”
說完，我屏住呼吸，盯著多肉的葉片。
過了大概十秒鐘，一個細細軟軟、像小奶貓似的聲音，突然鑽進了我的耳朵裡：“你……你真的能聽懂我說話？”
我一下子就激動起來，差點跳起來：“能能能！我能聽懂！你終於說話了！”
“小聲點！”多肉的聲音帶著點驚慌，“你彆那麼大聲，我有點怕。”
我趕緊壓低聲音，興奮地說：“好好好，我小聲點。你剛才為什麼不說話啊？我還以為你聽不懂我說話呢。”
“我……我剛才在睡覺，”多肉的聲音軟軟糯糯的，“你下午把我搬過來之後，我覺得涼快多了，就睡著了，剛才被你吵醒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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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有點不好意思：“對不起啊，打擾你睡覺了。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？這裡的陽光夠不夠？”
“不夠，”多肉的聲音帶著點委屈，“這裡雖然不曬了，但是陽光太少了，窗簾把陽光都擋住了，我曬不到太陽，葉子都沒力氣了。你看，我的葉子都沒以前胖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