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滿把大學園藝專業的教材攤在陽台小桌上，才看了兩頁就開始打哈欠——密密麻麻的專業術語像小催眠符，加上上午的太陽暖烘烘的，眼皮重得跟掛了鉛似的。她揉了揉眼睛，剛想趴桌上眯一會兒，手背就被一片涼絲絲的葉子蹭了蹭。
“彆睡呀！”是薄荷的聲音，清清爽爽的調子像股小風，吹得人腦子清醒了點，“你不是說要研究怎麼養我們嗎？怎麼看會兒書就犯困了？”
林小滿抬起頭，看見薄荷正晃著葉片，葉尖還沾著點陽光，活像個舉著小旗子的監督員。“這書太枯燥了，”她歎了口氣，戳了戳薄荷的葉片，“全是‘光合作用’‘土壤酸堿度’，比高考複習資料還難啃。”
旁邊的多肉立刻湊過來，小奶音裡滿是幸災樂禍：“誰讓你非要學園藝的？在家陪我們曬太陽多好！你看我，每天除了曬太陽就是等營養液，多舒服。”
“你那是懶，”老仙人掌毫不留情地拆台，粗聲粗氣地哼了一聲，“小滿學這些是為了更好照顧我們，哪像你，就知道吃。”
多肉被懟得耷拉下葉片，委屈巴巴地縮到一邊。綠蘿慢悠悠地晃了晃新葉，打圓場道：“其實也不用急，慢慢看嘛。對了薄荷，你昨天說能幫小滿醒神，怎麼幫啊？”
“對啊對啊！”林小滿眼睛一亮，瞬間忘了困意，湊到薄荷跟前，“你昨天說泡水裡能醒神，是真的嗎？”
薄荷挺了挺莖稈，得意地晃了晃葉片：“當然是真的！王奶奶以前看報紙累了，就掐我兩片葉子泡水，喝一口立馬精神。我還聽小區裡的金銀花說，夏天喝薄荷水還能涼快，比吃冰棍還管用呢！”
“真的假的？”林小滿有點心動，又有點猶豫，“可是掐你葉子，你會不會疼啊？”
“疼什麼呀！”薄荷滿不在乎地擺了擺葉片，“王奶奶說了，我越掐長得越旺，不掐反而會擠在一起，沒精神。你看我這枝條，都快長到多肉那邊了，正好掐點下來，還能給我騰地方。”
旁邊的多肉立刻警覺地往後挪了挪：“彆啊！你就算要掐葉子，也彆往我這邊長！我可不想被你的葉子蹭到！”
“你想多了，我才不往你那邊長呢，”薄荷故意往老仙人掌那邊湊了湊，“仙人掌爺爺這邊陽光足，我還想跟他作伴呢。”
老仙人掌哼了一聲，沒說話，但林小滿看見它的刺輕輕晃了晃，像是默認了。
林小滿不再猶豫，從抽屜裡翻出個透明玻璃杯，又找了把小剪刀——特意選了圓頭的，怕剪到薄荷的莖稈。她蹲在薄荷旁邊，小心地挑了兩片最嫩的葉子，剛剪下來，就聽見薄荷舒服地歎了口氣：“哎喲！這下舒服多了！之前這兩片葉子總擋著下麵的小芽，現在終於能曬到太陽了。”
“真不疼啊？”林小滿還是有點不放心，把葉片湊到鼻尖聞了聞，清清涼的香味更濃了，瞬間驅散了不少困意。
“不疼不疼，”薄荷晃了晃枝條，“你快泡水試試，記得用涼白開，熱水會把我的香味衝沒了。”
林小滿趕緊倒了杯涼白開，把薄荷葉子放進去。葉片在水裡飄了兩下，慢慢舒展開，水也漸漸染上了淡淡的綠色，清清爽爽的，看著就涼快。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——先是淡淡的清香，咽下去後喉嚨裡還留著點涼意，原本昏沉沉的腦子瞬間清醒了不少，連打哈欠的念頭都沒了。
“哇！真的有用！”林小滿眼睛亮了，又喝了一大口，“比喝冰可樂還舒服，而且不甜，不會長胖！”
“那當然！”薄荷得意地晃了晃葉片，“我這可是天然的醒神水，比你那些帶添加劑的飲料健康多了。以後你看書累了，就掐我葉子泡水，保證你越看越精神。”
多肉湊過來，眼巴巴地盯著杯子：“真有那麼好喝嗎？我能不能聞聞？就聞一下！”
林小滿把杯子遞到多肉跟前，它趕緊伸長葉片湊過去聞了聞，小奶音裡滿是羨慕：“好香啊！比營養液還香！小滿，我能不能也喝點？就一小口！”
“不行！”老仙人掌和薄荷異口同聲地喊。
老仙人掌粗聲粗氣地說：“你喝了會爛根！忘了上次偷喝蜂蜜水差點掛了？”
薄荷也跟著點頭：“就是就是，你隻能喝營養液，這水不適合你。”
多肉委屈地縮了回去，葉片耷拉得更厲害了。綠蘿趕緊安慰：“沒事沒事，等會兒小滿給你澆點營養液，比薄荷水甜多了。”
林小滿笑著點點頭，又給薄荷澆了點水——按王奶奶說的，土乾了再澆，剛好今天土有點發白，澆完水的薄荷看著更精神了，葉片綠得發亮。
正說著，媽媽端著一盤洗好的櫻桃走了過來，看見陽台上的玻璃杯，好奇地問：“這是什麼呀？看著還挺清爽。”
“是薄荷水，”林小滿遞過杯子，“薄荷建議我泡的，說能醒神，您嘗嘗。”
媽媽接過杯子抿了一口，眼睛一亮：“這味道不錯啊！清清涼涼的，比薄荷糖還舒服。以後夏天咱們家就泡這個喝，省得總買飲料了。對了，你這薄荷長得真旺，下次多掐點葉子，給你爸也泡點，他看手機總說眼睛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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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呀！”林小滿笑著答應，又看了眼薄荷，“薄荷說了，越掐長得越旺，以後咱們家的薄荷水都管夠。”
媽媽笑著摸了摸薄荷的葉片：“這薄荷還真有用，王奶奶沒白送咱們。以後你好好養，等開學了還能帶到宿舍去，看書累了泡點，比喝咖啡健康。”
林小滿心裡一動——對啊，開學的時候把薄荷帶去宿舍，既能自己泡水醒神，還能跟宿舍的植物作伴，說不定還能幫室友們醒神，一舉多得。
下午，林小滿又看了兩個小時的教材，中間泡了兩次薄荷水，果然沒再犯困，連之前看不懂的專業術語，都慢慢琢磨明白了。她合上教材，伸了個懶腰，摸了摸薄荷的葉片：“謝謝你啊薄荷，要不是你，我今天肯定看不完這麼多。”
“不用謝！”薄荷晃了晃葉片，“咱們是朋友嘛，互相幫忙應該的。對了，我還有個建議——你可以把我剪下來的枝條插在土裡，說不定能長出新的薄荷，到時候你就能有兩盆我了，泡水更方便！”
“真的嗎？”林小滿眼睛一亮，“那我明天就試試！要是能種活，咱們陽台就有兩盆薄荷了，到時候夏天就能泡更多薄荷水，還能給王奶奶送點回去。”
“好呀好呀！”薄荷興奮地晃了晃葉片，“我還能跟我的同胞作伴，再也不用擠在一個花盆裡了。”
老仙人掌哼了一聲，卻往旁邊挪了挪，給未來的新薄荷騰出了點地方。綠蘿也笑著說：“這樣也好，以後咱們陽台更熱鬨了，夏天也能更涼快。”
林小滿看著陽台上熱熱鬨鬨的植物們，心裡滿是歡喜。她從來沒想過，一盆小小的薄荷，不僅能幫她醒神，還能給陽台帶來這麼多歡樂。以前總覺得園藝專業枯燥，現在有了這些植物朋友，她反而越來越期待開學後的日子——期待能學到更多知識，期待能照顧更多植物，期待能讓更多人知道，植物不僅能美化環境，還能給人們帶來這麼多意想不到的幫助。
那天晚上，林小滿把薄荷水倒進小噴壺裡，給陽台的植物們都噴了點——當然，多肉隻敢噴在周圍的土上，不敢噴到葉片上。薄荷的香味飄滿了陽台，連老仙人掌都舒服地晃了晃刺，像是在享受這份清涼。
林小滿躺在床上，想起薄荷建議泡水的樣子，想起多肉羨慕的小眼神，想起媽媽滿意的笑容，忍不住笑了。她知道，有這些可愛的植物朋友陪著，這個暑假會越來越精彩，而即將到來的大學生活，也一定會充滿更多綠意和驚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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