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滿把多肉揣進隨身包時，室友李婷正對著鏡子整理軍訓服：“小滿，你辦入學手續記得早點去，聽說教務處上午人少，下午要排好長的隊！”
“知道啦，我把多肉放宿舍陽台就去。”林小滿踮腳把裝多肉的透明盒子放在陽台窗台上——這裡上午能曬到三小時太陽，昨晚特意跟宿舍樓下的綠蘿打聽好的，“你先去食堂買早飯吧，我弄完跟你彙合。”
多肉扒著盒子邊緣，小奶音裡滿是不舍：“你要快點回來呀！我一個人在陽台會害怕，萬一有小鳥來啄我怎麼辦？”
“放心，我鎖好陽台門了，小鳥進不來。”林小滿戳了戳它的葉片，“再說樓下的綠蘿會幫你看著，它昨天還跟我說要跟你做朋友呢。”
剛走出宿舍門，就聽見樓下傳來一陣熟悉的輕響——是綠蘿在晃枝條，聲音軟乎乎的，帶著點委屈：“小滿，你下來啦？我等你好一會兒了，你看我的葉子，又黃了好幾片……”
林小滿加快腳步跑下樓，宿舍樓下的綠蘿就擺在大廳靠窗的位置，昨天看時還好好的，今天葉片卻蔫了大半，靠近空調外機的那幾片葉子，邊緣都卷了，泛著不健康的黃褐色，連垂下來的藤蔓都沒了力氣，蔫蔫地搭在花盆邊緣。
“綠蘿姐姐，你怎麼回事？”林小滿蹲下來，指尖輕輕碰了碰發黃的葉片——摸起來有點發脆，不像缺水，倒像是被凍著了。
綠蘿的藤蔓輕輕晃了晃，聲音裡滿是委屈：“都是那台空調！昨天宿管阿姨把空調外機移到窗邊，風直接吹我，晚上吹得我葉子都打顫，早上起來就黃了好幾片。以前在教學樓的時候，沒人把空調對著我吹，我還能曬到太陽，現在倒好，又冷又曬不著太陽，根都快沒力氣吸水了……”
林小滿抬頭一看，果然，綠蘿旁邊的牆上掛著台空調外機，出風口正對著綠蘿的花盆，風一吹，葉片就跟著晃，難怪會黃。“這也太不講究了，空調怎麼能直吹植物呢！”
隨身包裡的多肉也急了，隔著包喊：“綠蘿姐姐彆怕！小滿會幫你的！她以前救過我，還救過公園的柳樹，肯定能讓你好起來！”
“真的嗎？”綠蘿的聲音亮了點，藤蔓輕輕碰了碰林小滿的手背，“那你能不能跟宿管阿姨說說，把空調外機挪個位置？或者把我移到彆的地方，隻要不被空調吹就行。”
“我這就去找宿管！”林小滿剛站起來，就看見宿管張阿姨拎著鑰匙串從樓梯間走出來，手裡還拿著個噴壺，顯然是來澆花的。
“張阿姨！”林小滿趕緊迎上去，指著綠蘿說，“您看這綠蘿，被空調直吹得葉子都黃了，能不能把它移到彆的地方？或者把空調外機調個方向？”
張阿姨湊過去看了看，皺著眉說：“這葉子怎麼黃得這麼快？昨天移空調的時候還好好的。也是，我當時光顧著怕空調滴水，沒注意對著花了。可空調外機不好挪啊，管子都固定好了，移一次得找師傅，麻煩得很。”
“阿姨，不用移空調，”林小滿趕緊說，“咱們把綠蘿移到大廳另一邊就行，那邊有窗戶，能曬到太陽，還吹不著空調。我是學園藝的，懂點養護，這綠蘿要是再被空調吹，葉子會全黃，到時候就救不活了。”
她故意把“學園藝”“救不活”說得重了點——之前跟植物打交道的經驗告訴她，用“專業知識”當借口，比說“植物跟我抱怨”管用多了，畢竟沒人會懷疑一個園藝專業學生的判斷。
張阿姨果然猶豫了：“行吧，你說移就移，正好我這有個空花架，就放那邊窗戶底下。不過我一個人搬不動這花盆，你幫我搭把手？”
“沒問題！”林小滿趕緊答應，跟張阿姨一起小心地把綠蘿花盆抬起來——花盆比想象中沉，底部還沾著點泥土，顯然是之前澆水滲出來的。剛抬到窗邊，綠蘿就舒服地歎了口氣：“終於不吹空調了！這裡好亮堂，還有太陽的味道！”
“你彆急，等會兒給你鬆鬆土、澆點水，很快就能好起來。”林小滿把花盆放在花架上，這裡剛好能曬到上午的太陽，風也小，比之前的位置強多了。
張阿姨拿著噴壺澆了點水，笑著說：“還是你們年輕人懂行，我以前養啥花都活不過三個月，以後這樓下的花，就拜托你多照看照看。對了，你是哪個宿舍的？辦入學手續了嗎？沒辦的話趕緊去，教務處上午十點以後人就多了。”
“我是302宿舍的，這就去辦手續！”林小滿謝過張阿姨，剛要走，綠蘿又喊：“小滿，謝謝你！等你辦完事回來，我給你講宿舍樓下的趣事，比如昨天有隻小貓在我旁邊睡覺，可可愛了！”
“好啊，我很快回來！”林小滿揮揮手，往教務處的方向走。
路上要經過教學樓和操場，林小滿的耳朵裡又熱鬨起來——路邊的草坪草被學生踩得小聲抱怨：“彆踩我！新長的葉芽都斷了！”操場邊的蒲公英說：“風好大，我的種子都被吹跑了，能不能幫我擋擋風啊？”隨身包裡的多肉聽見了，小聲跟林小滿說：“小滿，它們好可憐，咱們也幫幫它們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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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咱們先去辦手續，辦完回來再說，”林小滿安撫它，“草坪草那邊，我記得昨天看到誌願者有‘愛護草坪’的提示牌，一會兒跟他們說一聲，讓他們立在這邊；蒲公英的話，風停了就好了，它們的種子本來就要靠風傳播呀。”
多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，沒再說話，隻是偶爾會跟路邊的植物打個招呼——比如跟開花的三葉草說“你好漂亮”，跟高大的楊樹說“你好高啊”，活像個剛進幼兒園的小朋友。
教務處設在行政樓一樓，林小滿到的時候，果然沒多少人。負責登記的王老師接過她的錄取通知書，笑著說：“林小滿是吧？園藝學院的，昨天報道的時候見過你，跟月季說話的那個小姑娘。”
林小滿愣了一下，趕緊找借口：“老師您還記得我啊？我就是學園藝的，看到植物不舒服就忍不住多留意了點。”
“挺好的，年輕人就該有這份心，”王老師一邊給她登記信息，一邊說，“咱們學校的植物角最近缺人打理，你要是有空，可以去幫幫忙，既能實踐，還能加誌願時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