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滿是被帆布包裡的“地震”晃醒的——多肉用葉片反複頂她的手心，小奶音裡滿是急躁，活像個怕遲到的小學生：“小滿！快起床！今天要去苗圃批量進貨，再晚好品種的太陽花就被搶光了！李婷主人昨天還說要進混色的，去晚了隻剩單色的，客人肯定不喜歡！”
“知道了知道了，”林小滿揉著眼睛坐起來，窗外的太陽剛爬過教學樓頂，宿舍樓下的綠蘿正晃著藤蔓打招呼：“早啊小滿！我幫你問過了，今天苗圃的早班車不堵車，你們早點去，王老板說給你們留了最壯的太陽花苗！”
李婷這時從衛生間衝出來，嘴裡還叼著牙刷，手裡攥著張皺巴巴的進貨清單，活像個剛從戰場上下來的兵：“快快快！清單我列好了！太陽花五十盆，要混色的，花苞多的；薄荷三十盆，留蘭香品種，葉子沒蟲眼的；多肉要桃蛋、玉露、紫珍珠各二十盆，必須是葉片飽滿的，不能有化水痕跡！對了，還得進十盆迷你綠蘿，放壁龕裡當裝飾！”
林小滿一邊套外套一邊笑：“你這清單比我期末複習提綱還詳細，連多肉葉片的飽滿度都標了，王老板見了都得誇你專業。”
“那可不，”李婷漱完口，把清單塞進包裡，“咱們第一次批量進貨，可不能像上次那樣零買，得拿出合夥人的氣勢，彆讓王老板覺得咱們是新手，糊弄咱們！”
帆布包裡的多肉立刻接話：“就是！得讓他知道咱們懂行！上次他想給咱們摻陳土，這次可彆想了！我要盯著他裝土，必須是新鮮的泥炭土加珍珠岩，比例不對我就喊！”
兩人拎著空花盆和小鏟子往公交站走，剛拐進商業街，就聽見老梧桐晃著葉片喊：“小姑娘們去進貨啊？剛才聽路過的蜜蜂說，苗圃今天進了批混色太陽花，有紅的、黃的、粉的，還有罕見的橙色，你們可得搶著要！”
“謝謝梧桐爺爺！”林小滿笑著回應，懷裡的多肉立刻興奮起來：“橙色的！我還沒見過橙色的太陽花呢！肯定特彆好看，客人見了肯定搶著買！”
李婷沒聽見多肉的嘀咕，隻覺得林小滿今天格外興奮：“你怎麼對太陽花這麼上心啊？之前選多肉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積極，難道是想讓太陽花當咱們店的招牌？”
“那可不，”林小滿故意賣關子，“太陽花好養活，客人買回去不容易死，回頭客才多。而且混色的好看，擺在店門口吸引眼球，比單調的多肉顯眼多了——你想啊，客人路過，一眼看見滿盆的太陽花，五顏六色的，能不進來逛逛嗎？”
其實這話是剛才老梧桐跟她說的，隻是換了個更“實際”的說法，既不會暴露能聽懂植物說話的秘密，又能讓李婷信服。
坐公交到苗圃時，剛好七點半，陽光把苗圃的塑料棚曬得暖烘烘的，遠遠就聽見一陣熱鬨的“嘰嘰喳喳”——不是鳥叫，是太陽花們在互相攀比。林小滿剛走近，就聽見一盆混色太陽花喊得最響：“選我選我！我有三種顏色的花苞，紅的、黃的、粉的，開出來比旁邊的單色花好看十倍！客人買回去肯定喜歡！”
李婷順著聲音看過去，眼睛瞬間亮了：“哇！這盆好！三種顏色的花苞，太好看了！王老板，這盆我們要了！”
王老板正蹲在花盆邊澆水，聽見喊聲直起腰笑：“你們來得正好，這批混色太陽花是今早剛到的，還沒來得及擺出來，我特意給你們留的。你們要多少？五十盆夠不夠？”
“夠夠夠！”李婷趕緊點頭，剛要伸手去搬，就聽見那盆太陽花小聲喊：“小心點！彆碰我的花苞！昨天有個老板搬我，把我最豔的那個粉花苞碰掉了，我心疼了半天！”
林小滿趕緊攔住李婷：“慢點搬，彆碰著花苞，咱們得選花苞多、莖稈粗的，不然運輸的時候容易斷。”
李婷愣了愣，趕緊縮回手：“對哦！我差點忘了，運輸的時候得小心，不然好好的苗運回去就蔫了，多不劃算。”
王老板笑著說：“還是小林細心，上次我給彆的花店送苗，就是因為他們搬得太急，碰掉了一半花苞，客人收到都不滿意。你們放心，我幫你們找莖稈最粗的，保證運回去還是好好的。”
林小滿蹲下來，假裝挑選，其實是在聽太陽花們的“自薦”：
“選我！我莖稈比筷子還粗，就算被擠了也不會斷！”一盆橙色太陽花晃著枝條，語氣裡滿是驕傲）
“彆選旁邊那盆！它昨天被蚜蟲咬了，葉子背麵有小洞，客人買回去會嫌棄的！”一盆粉色太陽花小聲提醒）
“我能開三個月！比彆的太陽花花期長，客人買回去能看好久，肯定會回頭來買！”一盆黃色太陽花喊得最響）
林小滿故意把有蟲洞的太陽花挑出來：“王老板，這盆葉子背麵有蟲洞，還有這盆莖稈有點細，這些我們不能要，得換好的。”
王老板驚訝地湊過來一看，果然像林小滿說的那樣，忍不住感歎：“你們這眼神也太毒了！我昨天看了半天都沒發現這蟲洞，你們一眼就瞅見了？難怪上次你們選的苗都活的好好的，原來是這麼仔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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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主要是我們對苗的要求高，”林小滿笑著找借口，“畢竟是賣給客人的，得保證質量，要是客人買回去發現有蟲洞，肯定會覺得咱們不專業，以後就不來了。”
其實她都是聽太陽花們說的，不然憑肉眼還真難發現葉子背麵的小蚜蟲——那些小家夥藏得可深了，不仔細看根本找不到。
李婷也跟著選，一邊選一邊記數量：“太陽花五十盆，混色的，其中橙色十盆、粉色十五盆、黃色十五盆、紅色十盆；薄荷三十盆，要葉子沒蟲眼、香味濃的；多肉桃蛋二十盆、玉露二十盆、紫珍珠二十盆，葉片飽滿的，沒化水痕跡的。”
王老板一邊幫著搬苗，一邊跟她們閒聊：“你們這店還沒試營業，就訂這麼多苗，不怕賣不出去嗎？我之前有個客戶，第一次進貨進太多，結果苗都蔫了，賠了不少錢。”
“不怕，”李婷自信地說，“我們做過調查，學校裡很多學生都喜歡養太陽花和多肉，好養活還好看，肯定能賣出去。而且我們還做了養護卡，教大家怎麼養，客人買回去養得活，才會回頭來買。”
林小滿剛聽見一盆薄荷說：“養護卡好！上次有個客人買我回去，不知道怎麼澆水，把我澆死了，要是有養護卡，我肯定能活下來！”
她趕緊補充：“我們還打算搞個‘太陽花領養’活動，客人付押金領養太陽花，養活一個月再返還一半押金，這樣既能吸引客人，又能讓大家學會養植物，一舉兩得。”
王老板眼睛一亮：“這個主意好！既賣了苗，又攢了口碑，你們年輕人腦子就是活。以後要是需要補貨，隨時給我打電話，我保證當天送到，苗的質量跟今天一樣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