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滿是被帆布包裡的“震動”晃醒的——多肉用葉片反複頂她的手腕，小奶音裡滿是急躁，活像個催著寫作業的小學生：“小滿！快起床！今天要改養護卡，彆遲到了！我昨晚夢見舊卡被扔進垃圾桶，新卡上畫著我圓滾滾的樣子，可好看了！”
“知道了知道了，這就起。”林小滿揉著眼睛坐起來，窗外的晨光剛漫過宿舍陽台，樓下的綠蘿正晃著藤蔓打招呼：“早啊小滿！我幫你問過老梧桐了，今天天氣好，適合在店裡改卡，光線足，畫圖標也清楚！”
李婷在旁邊翻著馬克筆袋子，頭也不抬地喊：“我把昨天買的卡通貼紙都裝包裡了，還有熒光筆、彩色卡紙，今天咱們非得把養護卡改得明明白白，讓客人一看就懂，再也彆把多肉養死了！”
兩人收拾妥當，拎著大包小包往公交站走。剛出校門，路邊的梧桐就晃著葉片吐槽：“哎喲！你們可算要改卡了！昨天我聽見路過的學生說‘養護卡上的字比課本還多’，連我都覺得繞口！”
“謝謝梧桐爺爺，我們今天肯定改得通俗點。”林小滿笑著回應，懷裡的多肉立刻接話：“必須通俗！上次有個女生拿著舊卡問‘散光到底是啥光’，我在旁邊急得都想跳出來解釋，結果她還是把我放床底下，我差點憋死！”
李婷沒聽見多肉的嘀咕，隻覺得林小滿對改卡格外上心：“你怎麼比我還急啊？不就是改個卡嗎？咱們慢慢畫，保證今天改完。”
“這你就不懂了，”林小滿故意賣關子，“養護卡是植物的‘身份證’，要是客人看不懂，植物跟著遭罪。你想啊，客人買回去，對著卡不知道怎麼養，要麼澆死要麼曬死，植物委屈，咱們口碑也差，多不劃算？”
其實這話是昨天晚上薄荷們集體吐槽的——“舊卡字太多，客人懶得看！畫點圖他們才願意瞅兩眼！”林小滿不過是把植物的需求，轉化成了“口碑重要性”的合理說法。
坐公交到花店時，剛七點半，太陽剛把“小滿的花草屋”招牌曬得暖乎乎的。林小滿剛拉開卷簾門，就聽見店裡的植物們炸開了鍋，比菜市場還熱鬨：
“小滿！快改卡！舊卡上寫‘喜半陰’，客人都以為是‘不能曬太陽’，把我放衛生間，葉子都黃了！”一盆薄荷晃著葉片，聲音裡滿是委屈）
“我也要改！舊卡上隻說‘每周澆水一次’，沒說‘澆到盆底漏水’，上次有個男生隻澆了半杯，我渴得葉片都皺了，他還說‘按卡澆的，怎麼還蔫了’！”一盆桃蛋晃著皺巴巴的葉片，小奶音裡滿是控訴）
“還有我！舊卡沒說‘彆放暖氣旁’，冬天的時候，有個客人把我放暖氣片上，葉子都被烤焦了，我差點沒活過來！”一盆文竹的枝條輕輕顫著，語氣軟乎乎的）
林小滿趕緊蹲下來，挨個安撫：“彆急彆急，今天咱們一個個來，保證給你們都寫上‘專屬需求’，讓客人一看就懂，再也不委屈你們了！”
李婷把彩色卡紙鋪在收銀台上，掏出筆記本：“咱們先列個清單，每個植物的需求都寫清楚，再把專業術語換成大白話，最後畫圖標。比如多肉，需求是‘每周澆水一次，澆到盆底漏水，喜半陰窗邊拉窗簾），忌暴曬、忌積水’，對吧？”
林小滿剛想點頭，就聽見多肉喊：“還要畫我皺眉頭的樣子！客人一看我皺眉頭，就知道我缺水了，比寫字清楚多了！”
“對！還要加表情！”林小滿趕緊補充，“比如多肉缺水的時候畫皺眉頭，水分剛好畫笑臉；太陽花光照夠畫開花，光照不夠畫蔫掉的花苞，這樣客人一看表情就知道植物舒不舒服。”
“這個主意好！”李婷立刻掏出鉛筆，在紙上畫了個圓滾滾的多肉，左邊畫皺眉頭，右邊畫笑臉，“你看這樣行不行？皺眉頭旁邊寫‘該澆水了’，笑臉旁邊寫‘水分剛好’，再用熒光筆標清楚。”
林小滿剛想誇她，就聽見多肉急得喊：“不行不行！你把我畫扁了！我是圓滾滾的，不是扁的！還有，眉頭彆皺那麼緊，我是委屈，不是生氣！”
“婷婷，多肉的臉再畫圓一點，眉頭稍微輕點，彆太凶。”林小滿趕緊提醒，“客人看到太凶的表情，可能會覺得多肉難養，不敢買。”
李婷愣了愣，趕緊改：“哎？你怎麼知道我畫扁了？我還沒給你看呢！”
“就是感覺，”林小滿笑著打哈哈，心裡卻聽見多肉滿意地說：“對！就這樣！圓滾滾的才好看，客人一看就想摸我，肯定會買！”
接下來的時間，兩人開始分工：李婷負責畫圖標和寫字，林小滿負責核對植物需求，確保每個細節都不遺漏。改到薄荷的養護卡時，李婷剛寫下“喜通風，每周澆水兩次”，就聽見薄荷叢裡傳來細碎的抱怨：
“還要加‘彆澆葉子’！上次有個客人直接往我葉子上澆水，我葉子都爛了，他還說‘我按卡澆的，怎麼還爛了’！”一盆薄荷晃著發黃的葉子，聲音裡滿是委屈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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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還有‘每天曬太陽兩小時’！彆隻寫‘喜陽’，客人不知道曬多久，有的曬一小時就夠了，有的曬五小時，我都快曬焦了！”另一盆薄荷補充道）
“婷婷，薄荷的卡上要加‘彆澆葉子水滴繞開葉片）’和‘每天曬太陽兩小時上午9點11點最佳）’，”林小滿趕緊提醒，“上次有客人把水澆在薄荷葉子上，葉子爛了，還來找咱們，說咱們的薄荷‘嬌氣’。”
“對啊！我怎麼忘了這個！”李婷趕緊加了個水滴繞開葉片的圖標，旁邊寫著“彆澆葉子，會爛”，又畫了個小太陽，旁邊寫“每天911點曬兩小時，不暴曬”。
改到太陽花的養護卡時，林小滿剛想說話，就聽見太陽花們齊聲喊：“要畫‘開花後剪殘花’的示意圖！上次有個客人不知道剪殘花，我開了一次就再也沒開，他還說‘這花就開一次，太不值了’！”
“婷婷，太陽花的卡上要加‘開花後剪殘花剪到花莖底部）’，再畫個小剪刀剪殘花的圖標，”林小滿說，“這樣客人就知道剪哪裡，太陽花能開得更久，回頭客也多。”
李婷一邊畫一邊笑：“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啊？好像你能聽見植物說話似的，連剪殘花的位置都清楚。”
“就是養的時間長了，觀察出來的，”林小滿笑著打哈哈，心裡卻聽見太陽花們開心地喊：“太好了！以後客人就知道剪殘花了，我能開三個月，比之前久多了！”
正改到一半，周明抱著盆吊蘭小苗跑進來，額角還掛著汗：“小滿！李婷！我來幫忙了！昨天你們說要改養護卡，我特意帶了我畫的植物表情，你們看看能用不？”
他掏出一張畫紙，上麵畫著歪歪扭扭的多肉、太陽花、薄荷，雖然畫得不太好，但表情很生動——多肉皺著眉頭，太陽花笑著開花，薄荷耷拉著葉子。林小滿剛接過，就聽見多肉喊：“哎喲！周明畫的我比李婷畫的還圓！就是眼睛畫歪了，像個斜眼的小胖子！”
“畫得不錯啊周明！”李婷笑著說，“咱們可以參考你的表情，再改得精致點，肯定好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