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一年元月三號。
在錢沱沱開足馬力去晉西北路上的時候,召啟同誌帶著幾個隨行人員,到達鎬京。
這個十六朝古都,此時是大隊長心腹胡仲藍的地盤。
他帶著數萬中央軍駐紮在鎬京附近,最主要的任務不是防禦小鬼子,而是扼製我兔,斷我兔封鎖物資運輸線,對陝甘寧邊區進行包圍、封鎖。
召啟此行,危險重重。
但他並不害怕。
到了地方後,麵對大隊長心腹陳某人氣勢絲毫不弱。
陳某人是個笑麵虎,表麵功夫做得滴水不漏,實則時時都在設置語言陷阱。
召啟從容應對,對方是大隊長心腹,還身兼數個戰區長官,他就會怕了?
鴻門宴撤下後,陳某人圖窮匕見。
“現在是合作重要時期,你們得到援助卻藏著掖著,這,不太好吧?”
“你們這種行為是破壞抗戰!是要負曆史責任的!”
嘖嘖,一上來就扣大帽子。
召啟冷冷看了他一眼:“一直以來,搞破壞的人是你們。”
“要負責的,也是你們。”
既然對方先放槍,那彆就怪咱掀桌。
陳某人眼裡閃著寒光:“看來你們早就對j府不滿了。”
召啟輕搖下頭:“是非公道,自在人心。你們做了些什麼,難道心裡沒數?”
他抬起頭,目光如炬盯著陳某人:“是誰不斷製造摩擦,又是誰下令不許一粒鹽進入陝甘寧邊區?又是誰,裡子麵子都不要,說好的補充影兒都沒見到?”
一番話說得陳某人又羞又怒。
想反駁,遮羞布都被人扯下來啦,怎麼反駁?
他回頭,給老神在在在不吭氣的“副陪”嚴老摳一個眼神。
嚴老摳會意,乾笑兩聲打圓場:“都是為抗戰,何必傷了和氣。”
召啟隻給了他一個眼神。
嚴老摳也不以為意,他這個能在幾個雞蛋上跳舞的人,城府極深,不會因為些許小事情緒外泄。
他反而還能繼續笑著道:
“現在看來你們的日子是好過咯,瞧瞧你這身行頭,衣服這麼挺括,鞋子一看就是外國貨。嘖嘖,這一身我都穿不起喲。”
召啟聽到他的話,微微低頭看了眼他的衣服鞋子。
沒看出來哪裡貴了。
不就是普通的毛呢中山裝嘛,鞋子也隻是皮鞋而已。
難道他們就不能穿得起皮鞋了?!
就隻配穿草鞋、布鞋?!
召啟不知道,這次發放的衣物,全都是頂尖貨。
咱們老前輩們艱苦樸素慣了,對“頂級奢侈品”沒什麼概念。
頂不頂級,衣服鞋子都是拿來穿的,有什麼不同?
而嚴老摳和陳某人不一樣。
他們一個是晉省第一大財主,一個是果府頂層高官。
對奢侈品的體感,早已刻進骨子裡。
嚴老摳一眼便認出那呢料絕不是本國貨,皮鞋也是外國進口。
陳某人也是如此。
召啟以為他們是拿衣服譏諷他們“不配穿新衣服”,而嚴老摳和陳某人則是暗想:
憑召啟這身行頭,就能看出那個組織實力有多雄厚!
究竟是什麼原因,不和他們正統聯係,卻偏要幫一幫泥腿子?
召啟沒把他們的“譏諷”放在心上,從口袋裡拿出一盒煙,抽出一支點上。
散煙?
不可能的。
他們可比咱們闊氣多了,還想抽咱的?
結果,他這動作又讓嚴老摳和陳某人驚了一下。
煙,是他們沒見過的牌子。
是什麼牌子不打緊,可是為什麼這煙是兩截?上頭一截是黃色的。
打火機,也是他們沒見過的好貨。
一指長寬,印著紅色的五星。
按一下就有不明顯的火苗,並且沒有聞到煤油味。
再一看,豁,他手腕上戴著xxx名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