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這昏黃、陰暗、破敗的小區,簡悅腦海中浮現出曾經被混混拽進小巷的驚恐一幕,身體下意識的開始打顫。
那些人肮臟的手、滂臭的嘴、讓人作嘔的黃牙,對她上下其手的場景似乎還曆曆在目,讓她全身發冷。
心裡開始猶豫,躊躇著不敢上前,害怕再落到那樣無助的境地。
但躊躇半晌,簡悅還是克服了心裡的恐懼。
重活一世,為了自保,她這段時間請了專業的拳擊教練學習。
雖然時間不長,但也有了些成果,早就不像以前那樣手無縛雞之力了。
她不怕!
簡悅心裡給自己打氣,似是這樣就能讓自己膽子更大一些。
那日,她本想用尖酸刻薄的話語將池野推遠些,不讓他摻和到她的人生,就不用再重蹈覆轍,不會再被阮茵茵陷害。
然而,自從醫務室那天之後,池野便消失了,再也沒來上課。
簡悅心中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話太過刻薄,將池野打擊狠了,傷透了他的自尊心。
這份愧疚,一直壓在簡悅的心頭。
畢竟,傷害池野並不是她的初衷。
她隻是不想連累他,讓他落地上一世的悲慘結局額,她隻是想保護他而已。
隻是,她過激的言論好像有些事與願違。
今天練完拳後,簡悅就按照調查到的線索,來到了城南,想要看看池野到底如何了。
還沒有找到池野的家,路邊兩位阿姨的對話便先傳入她的耳中。
“阿野那一家子真是可憐,本來日子就不好過,現在媽媽又出了車禍,他這幾天還得跟著我家那口子在工地上搬磚,就為了湊那二十萬的醫藥費。唉,這得搬到什麼時候啊,這孩子真是太不容易了。
那可是二十萬啊,工地上一天也就能掙一兩百塊錢,那得乾到什麼時候,那孩子真是太難了。”
簡悅聞言,眉頭緊鎖。
池野的媽媽出車禍了?
怪不得他這幾天沒有去學校。
簡悅心裡鬆了一口氣,幸好不是因為她那天說的話打擊了他,才沒有來學校。
但隨即,她又為池野的處境擔憂起來。
他媽媽車禍了?
二十萬,在工地上搬磚,那得賺到猴年馬月?
更何況,就算他賺到錢,他媽媽能等得起嗎?
正當簡悅陷入沉思時,她已經來到了地址上顯示的池野家門口。
房門緊閉,透過窗戶望去,裡麵漆黑一片,仿佛空無一人。
破舊的風扇掛在屋頂,搖搖晃晃的,似是下一瞬就會落下來。
就在這時,身後傳來一陣急促而淩亂的腳步聲。
簡悅下意識的躲到了一旁的柱子後麵,眼角的餘光瞥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,朝著這邊走了過來。
正是池野!
隻見池野汗水早已浸透了衣衫,順著臉頰、下巴滴落,在塵土覆蓋的皮膚上留下斑駁的痕跡,臉上寫滿了疲憊。
隻是幾日不見,池野好像比之前瘦了許多,眼底泛著不正常的青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