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心底無數次地質問蒼天,為什麼不讓那場車禍直接要了他的命,讓他跟妻子一起死了算了。
為什麼不讓他耳聾眼瞎算了,而要讓他知道那樣殘忍的現實。
淩雲還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,整個人被極致的痛快和悲憤籠罩。
黃毛握著水杯的手止不住的顫抖,水杯中的水波輕輕蕩漾,映照出他眼底那片猩紅的憤怒,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。
終於,他無法再忍受內心的煎熬,猛地一揮手,將水杯狠狠地砸在地上,清脆而刺耳的碎裂聲驟然響起,如同鋒利的刀刃劃破了室內沉悶壓抑的寂靜,他怒聲吼道:
“你現在知道真相了,還有什麼好說的?”
那聲音中蘊含著難以抑製的悲憤與不甘,仿佛尋找著出口將所有的情緒都傾瀉而出。
簡悅突然接收到這麼多消息,隻覺得腦子仿佛被無數根絲線纏繞,又漲又亂,幾乎要炸裂開來。
但她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飛速地梳理著這一連串錯綜複雜的事件。、
這一切似乎比她能夠想像的還要複雜。
終於,她敏銳地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兒,眼中閃過一絲疑惑。
“淩伯伯,你是說你親眼看到了我媽媽?”
簡悅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確定,她緊盯著淩雲那隻布滿滄桑的眼睛,試圖從中尋找答案。
“可你當時臉上都是血,一隻眼睛還受了傷,你確定看到的真的是我媽媽?或者說,你真的看清了嗎?”
即便淩雲那般篤定,但簡悅的眼神中依然充滿了懷疑,她無法輕易相信這個看似確鑿的“真相”。
重活一世,簡悅除了明確了複仇的目標外,更讓她深刻領悟到了一個道理。
那就是,眼見未必為實,耳聽也未必是真。
往昔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湧來,那些被阮茵茵一次又一次陷害、汙蔑的場景曆曆在目。
所有人都相信阮茵茵的謊言,認為她是無辜的受害者,而簡悅則是那個霸淩者。
可簡悅知道,那些都是虛假的,都是阮茵茵想讓人看到的而已,所有人都是被她製造的虛假蒙蔽了。
而且,如果真是媽媽做的,媽媽怎麼會沒有告訴她,還讓她隻身來找淩雲,這明顯不合常理。
簡悅還是覺得其中另有蹊蹺。
淩雲微微沉吟,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,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。
“那時候天有些黑,她當時戴著帽子,她的臉整個罩在帽簷的陰影中,臉看的沒有很清楚。”
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猶豫和不確定,“可她的身形,裝扮和聲音都跟她一模一樣,我怎麼會......認錯!”
簡悅的眼眸驀地一亮,立刻捕捉到了關鍵。
“戴著帽子?你是說你根本沒看到正臉?”
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喜和急切。
淩雲猶豫片刻還是點了點頭。
簡悅心裡一喜,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。
“那就證明很可能那人不是我媽媽?”
黃毛明顯覺得簡悅是在狡辯,他冷笑一聲,眼底的憤怒不減反增。
“哼,你當然為你媽說話!你說不是你媽媽?你有證據嗎?”
有了淩雲剛才的話,簡悅頓時有了底氣,她挺直了脊背,擲地有聲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