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清晰地記得,剛才出來的時候,房間是微微闔上的,隻留了一條縫,可此刻,那扇門卻打開了一大半兒。
一股寒意直竄上頭頂,他全身的肌肉瞬間緊繃起來,每一個細胞都進入了高度警戒狀態。
家裡的傭人向來恪守本分,絕對不會在沒有他的允許下擅自進入他的房間,這是多年來的規矩,從未有過例外。
那麼,此刻房間裡的情況隻有一個解釋——進了小偷!
這個念頭一旦在腦海中浮現,瞬間讓簡昭的神經緊繃到了極點。
他的眼眸微微眯起,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銳利而冰冷的光芒,手上的力道也漸漸放輕,每一下動作都小心翼翼,生怕發出一點聲響驚動了房間裡的人。
輪椅緩緩向前移動,每前進一寸,簡昭的呼吸變得急促幾分,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緊緊扼住了他的喉嚨。
他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,腦海中飛速思索著應對之策。
終於,輪椅來到了房門口,簡昭深吸一口氣,緩緩伸出手,輕輕推開了那扇敞開的房門。
房門打開的瞬間,簡昭就看到一個女人站在他的書桌前,背對著他,不知道在翻找著什麼。
透過那昏黃的光線和隱隱約約的背影,那人的身形隱隱有些熟悉,簡昭微微沉吟,立馬就認出,那個女人不是彆人,正是阮清。
簡昭緊繃的心驀地一鬆,仿佛一塊巨石從胸口落下,但隨即便是怒不可遏。
他猛地轉動了兩下輪椅,輪椅與地麵摩擦發出尖銳的聲響,他直接撞開房門,衝了進去,怒聲吼道:
“阮清,你在這兒乾什麼?”
阮清似是被簡昭突然的出聲嚇了一跳,身體猛地一顫,手裡的東西倏然滾落在地上,發出哐當一聲,玻璃碎片如雪花般撒了一地。
阮清瞥了一眼地上摔碎的相框,又看了看簡昭,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,那笑容如同強行擠出來的苦瓜汁,說道:
“小,小簡總,你回來了?”
許是太過慌亂,她的雙手無措地揉搓著,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紅,不知道該放在哪裡。
簡昭沒有搭腔,黑沉著臉,緩緩轉動輪椅,每一下轉動都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,朝著阮清逼近幾步。
隨著他不斷靠近,那股逼人的壓迫感如洶湧的潮水一般,鋪天蓋地地向阮清湧去。
房間裡的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,燈光昏黃而黯淡,像是被這緊張的氛圍感染,也變得搖搖欲墜。
牆壁上的裝飾畫在微弱的光線下,仿佛都蒙上了一層陰森的陰影。
簡昭的視線微微朝地上瞥了一眼,隻見碎了的相框散落一地,裡麵他小時候的照片清晰地顯現了出來。
那照片上的他,笑容燦爛而純真,與如今這冰冷、壓抑的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簡昭的眸子瞬間危險地眯起,透著絲絲寒意,聲音如同從冰窖中傳出,冷聲質問:
“阮秘書,這麼晚了,你怎麼還在我家,還鬼鬼祟祟地跑到我的房間來,剛才你在找什麼?”
他媽和簡悅為了公司的事兒忙得不可開交,根本沒時間回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