鄧布利多的話,像一句帶著古老回音的咒語,輕飄飄地落下,卻在伊麗莎白的腦海裡,引爆了一場無聲的、毀天滅地的雪崩。
【有時候,你想兩清,可‘魔法’它自己,不同意啊。】
這是什麼意思?
意思是她之前自以為是的“掀桌”行為,不僅沒能成功退出遊戲,反而觸發了隱藏的、名為“命運”的g強製任務?
意思是她送出去的那瓶安神劑,不是在還人情,而是在跟這個該死的世界,簽了一份她自己都不知道內容的、不平等賣身契?!,他還是個程序員!他直接在世界底層代碼裡給我加了個bug,還他媽給這個bug命名為‘平衡’?!】
伊麗莎白感覺自己不是站在醫療翼的門口,而是站在一個巨大的、名為“鄧布利多”的五指山下。她所有的掙紮,所有的反抗,在他看來,都不過是一隻猴子上躥下跳的、無能狂怒的表演。
她甚至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。
因為她知道,他說的是對的。
她那份源於穿越者的、對劇情的傲慢,讓她以為自己可以像個局外人一樣,隨意撥弄棋盤上的棋子。卻忘了,當她的手觸碰到棋子的那一刻,她自己,也成了棋局的一部分。
她背後的哈利、羅恩和赫敏,正用一種見了鬼的、混雜著震驚與困惑的眼神看著她。他們聽不懂鄧布利多那些雲裡霧裡的話,但他們能感覺到,眼前這個冰冷的斯萊特林女孩和那個笑眯眯的校長之間,正進行著一場他們無法理解的、高段位的交鋒。
伊麗莎白緩緩地、緩緩地抬起眼,那雙漆黑的瞳孔裡,所有的情緒都被抽乾,隻剩下一片死寂的、冷漠的虛無。她深深地看了鄧布利多一眼,那眼神,沒有憤怒,沒有不甘,隻有一種……被徹底玩弄於股掌之上的、認命般的麻木。
然後,她轉過身,用一種近乎於僵硬的、卻依舊保持著優雅的姿態,走出了醫療翼。
她的背影,挺得筆直,像一柄出鞘的、孤傲的劍。
但隻有她自己知道,她的靈魂,已經碎成了一地雞毛。
年終宴會的晚宴上,整個大禮堂都沉浸在一片歡慶的海洋裡。
斯萊特林學院連續七年,再次奪回了學院杯。綠色彩帶和銀色蟒蛇的旗幟,從魔法天花板下高高垂落,將整個禮堂都映成了一片幽綠色的、勝利的王國。
斯萊特林長桌上,每個人都喜氣洋洋。德拉科·馬爾福正唾沫橫飛地向周圍的人吹噓著,如果不是他父親的英明指導,斯萊特林不可能取得如此輝煌的成就。
伊麗莎白坐在角落裡,麵無表情地用叉子戳著盤子裡那塊看起來就沒什麼食欲的牛排。
周圍的歡呼聲,碰杯聲,吹牛聲……所有的一切,都仿佛離她很遠很遠。
她像一個掉進了異次元的幽靈,與周圍的熱鬨格格不入。
學院杯?榮譽?
這些東西,對一個隻想躺平當鹹魚的人來說,有什麼意義?
“你在跟那塊牛排進行精神交流嗎?”達芙妮清冷的聲音,在她耳邊響起,“我得提醒你,它的思想深度,可能比某些鉑金腦袋的小少爺要高一些,但應該還達不到能和你探討‘魔法平衡論’的程度。”
伊麗莎白的手一頓,麵無表情地抬起頭,瞪了她一眼。
達芙妮卻毫不在意,優雅地切下一小塊烤雞,送入口中,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,顯示著她的心情很不錯。
看穿彆人的偽裝,尤其是看穿伊麗莎白這種強力偽裝,是她為數不多的、惡趣味的樂趣之一。
伊麗莎白放棄了和她用眼神對線的想法,重新低下頭,繼續戳著那塊可憐的牛排。
就在這時,大禮堂裡所有的聲音,都漸漸平息了下來。
鄧布利多站起身,走到了貓頭鷹講台前。
他臉上掛著和藹的微笑,藍色的眼睛在燭光下閃閃發光。
“又一年過去了!”他的聲音,清晰地傳遍了禮堂的每一個角落,“在把你們這些小腦袋塞滿知識之前,我要為今年的學院杯,說上幾句。現在,計分如下:第四名,格蘭芬多,三百一十二分;第三名,赫奇帕奇,三百五十二分;第二名,拉文克勞,四百二十六分;而第一名,是斯萊特林,四百七十二分!”
斯萊特林長桌上,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。德拉科更是激動地用銀杯子敲著桌子,發出一陣陣刺耳的噪音。
伊麗莎白連眼皮都沒抬一下。
她知道,真正的重頭戲,現在才要開始。
“是的,是的,表現不錯,斯萊特林。”鄧布利多等掌聲平息了一些,繼續說道,“不過,還有一些分數要加上。”
來了。
伊麗莎白內心毫無波瀾,甚至有點想打哈欠。
“首先,羅恩·韋斯萊先生……”鄧布利多開始了他的表演,為羅恩的棋局,赫敏的邏輯,哈利的勇氣,分彆加上了五十分。
格蘭芬多長桌上的氣氛,瞬間從穀底,反彈到了頂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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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百七十二分。
和斯萊特林,一模一樣的分數。
斯萊特林長桌上,一片死寂。德拉科那張因為興奮而漲紅的臉,瞬間變得鐵青。
伊麗莎白終於抬起了頭,她看著主位上那個笑眯眯的老人,心裡冷笑。
【玩得開心嗎,老頭子?】
然而,下一秒,鄧布利多的目光,卻穿過了整個禮堂,精準地、牢牢地,鎖在了她的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