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格沃茨特快列車的每一次晃動,都像是鄧布利多那個老狐狸在她墳頭蹦迪的節拍。
伊麗莎白靠在車窗上,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蘇格蘭高地,感覺自己像一具被精心打扮過、準備送去參加世紀婚禮的活屍。
婚禮的主角是哈利·波特和伏地魔,而她,伊麗莎白·莉莉絲,就是那個被鄧布利多強行按頭塞過去的、名為“命運的驚喜”的結婚禮物。
她旁邊的潘西·帕金森,正用一種近乎於朝聖的、亮晶晶的眼神看著她,嘴裡絮絮叨叨地複述著年終宴會上那“驚天動地”的一幕。
“……然後鄧布利多就給你加了那十分!伊麗莎白!你是沒看到,格蘭芬多那幫人的臉都綠了!真是太解氣了!你現在是我們整個斯萊特林的英雄!”
【英雄?不,我是祭品。】
伊麗莎白麵無表情,內心一片荒蕪。
她對麵的德拉科·馬爾福,一整個路程都坐立不安。他好幾次想開口說話,嘴唇動了動,又在接觸到伊麗莎白那雙寫滿了“莫挨老子,否則同歸於儘”的眼睛後,默默地把話咽了回去。他隻是笨拙地、不停地整理著自己那身昂貴的長袍,試圖用這種方式,來掩飾自己的局促和……那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、想要靠近卻又不敢的膽怯。
隻有達芙妮·格林格拉斯,依舊是那個優雅的旁觀者。她合上手中的《古代魔文譜係研究》,端起一杯紅茶,嘴角噙著一抹洞悉一切的淺笑,輕飄飄地開口:“看來,我們學院今年的招生海報,應該換一張新的麵孔了。標題我都想好了——《想和救世主平起平坐嗎?來斯萊特林,鄧布利多親自為你加分》。”
“噗——”德拉科剛喝進去的一口南瓜汁,直接噴了出來。
潘西的崇拜之情卡在了喉嚨裡,臉漲得通紅。
伊麗莎白終於有了反應,她緩緩地轉過頭,用一種看透生死般的、幽幽的眼神,盯著達芙妮。
【達芙妮,我警告你,你再內涵我,我就把你寫進我的小說裡,當個出場三章就被龍噴死的炮灰。】
火車終於在一陣刺耳的刹車聲中,抵達了國王十字車站。
伊麗莎白幾乎是第一個衝下車的。她不想跟任何人告彆,不想應付馬爾福夫婦探究的目光,更不想再看到任何一張霍格沃茨師生的臉。她隻想立刻、馬上,回到那個屬於她的、混亂的、充滿了酒精味的狗窩裡,與世隔絕。
她熟練地穿過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隔牆,拖著箱子,混在麻瓜的人潮裡,腳步飛快地鑽進了破釜酒吧。
酒吧裡一如既往地嘈雜,混雜著麥酒的香氣和巫師們高低不平的談話聲。伊麗莎白目不斜視,直接穿過大堂,走向後院那麵熟悉的磚牆。
沒有用魔杖,她隻是伸出手,指尖在特定的幾塊磚上,用一種奇異的、仿佛帶著某種韻律的節奏,輕輕敲擊了幾下。
磚牆無聲地向兩側滑開,露出了通往她那個位於翻倒巷邊緣的公寓的、隱蔽的入口。
這是莉莉絲·安娜的手筆。一個隻有她們兩人知道的、連接著兩個世界的後門。用她的話說:“省得每次喝多了,還要被湯姆那個老家夥念叨。”
推開公寓門的瞬間,一股熟悉的、混合著陳年羊皮紙黴味、高級魔藥材料的苦澀味以及揮之不去的火龍威士忌氣息的空氣,劈頭蓋臉地湧了過來。
亂,依舊是那麼亂。
但這種亂,卻讓伊麗莎白緊繃了一整天的神經,瞬間鬆弛了下來。
這裡沒有鄧布利多,沒有救世主,沒有學院杯,沒有那些該死的、剪不斷理還亂的是非。這裡隻有一堆堆不會說話的書,和一灘……爛醉如泥的女人。
莉莉絲·安娜以一個比去年年終更加豪放的姿勢,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板上那張名貴的龍皮地毯上,懷裡抱著一個空酒瓶,睡得正香。嘴裡還含混不清地嘟囔著:“……格林德沃那個老混蛋……彆想從我這裡……拿走一滴鳳凰眼淚……”
【……你做的夢都比我的現實生活要魔幻。】
伊麗莎白歎了口氣,認命地放下行李箱,開始收拾殘局。
她先是給莉莉絲施了一個清潔咒,又給她蓋上毯子,然後才開始整理那些被丟得到處都是的實驗器材和羊皮紙。
就在她把一卷寫滿了古代魔文研究的羊皮紙放回書架時,一張被壓在下麵的《預言家日報》,吸引了她的注意。
報紙的頭版頭條,用加粗的、會動的字體,寫著一個讓她眼皮狂跳的標題:
【霍格沃茨百年奇跡:格蘭芬多與斯萊特林共享學院杯!鄧布利多打破傳統,意欲何為?】
下麵還有一張巨大的、魔法照片。照片上,大禮堂裡一半紅一半綠的旗幟,像個精神分裂的怪物。而照片的焦點,正對著斯萊特林長桌上,那個一臉生無可戀的、黑發少女的特寫。
報紙的日期,是昨天。
莉莉絲……她早就知道了。
伊麗莎白捏著報紙,轉頭看向那個睡得像頭死豬的女人,心裡五味雜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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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走過去,推了推莉莉絲。
“嗯……”莉莉絲不耐煩地哼了一聲,翻了個身,繼續睡。
伊麗莎白麵無表情,從口袋裡摸出一小瓶散發著刺鼻氣味的液體,擰開瓶蓋,湊到莉莉絲的鼻子下麵。
“咳!咳咳咳!什麼鬼東西?!是哪個不長眼的把縮身藥劑和鼻涕蟲粘液搞混了?!”
莉莉絲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,猛地從地毯上彈了起來,那雙黑色的、野獸般的瞳孔裡,還帶著宿醉的混沌,卻已經燃起了三分怒火。
當她看清眼前站著的是伊麗莎白時,那股怒火瞬間熄滅,變成了某種更複雜的、帶著一絲懶散和調侃的情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