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達芙妮·格林格拉斯。”
德拉科從牙縫裡,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這個名字,那雙灰藍色的眼睛裡,燃燒著嫉妒和憤怒的熊熊烈火,
“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?”
達芙妮終於抬起了那雙總是像刀鋒一樣銳利的藍色眼睛,越過伊麗莎白的頭頂,看向對麵那個快要原地爆炸的鉑金小少爺。她的嘴角,勾起了一抹勝利者般的、惡劣的微笑。
“我隻是在照顧一個……生病了的小可憐而已,馬爾福。”
她的聲音,輕飄飄的,卻像一把淬了毒的羽毛,精準地搔在了德拉科最敏感的神經上,
“不像某些人,隻會用愚蠢的挑釁,把人弄哭。”
德拉科的臉,瞬間漲成了豬肝色。
他“砰”地一聲,將手裡的刀叉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,起身,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伊麗莎白對這一切都毫無反應。她隻是在德拉科走後,輕輕地、像隻小貓一樣,用自己的頭,蹭了蹭達芙妮的肩膀。
達芙妮的身體,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,隨即,那雙總是銳利的眸子裡,閃過了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,無奈而又縱容的柔光。
這種詭異的“飼養”日常,終於在幾天後,被一份從天而降的《預言家日報》,徹底打破。
德拉科拿著報紙,像一陣風似的衝進了公共休息室,他的臉上,帶著一種病態的、混雜著驕傲和急切的興奮。
“你們快看!”他將報紙狠狠地拍在桌子上,聲音因為激動而拔高了幾分,“我父親出手了!”
報紙的頭版頭條,用一種仿佛用金加隆鑄成的字體,寫著一個聳人聽聞的標題:【一千加隆懸賞!盧修斯·馬爾福重金尋求神秘作家“無名小卒”!】
下麵是一段慷慨激昂充滿了華麗辭藻的宣言,大意是說,馬爾福家族一向尊重並致力於扶持真正的魔法界天才,那位寫出《權遊》的神秘作家,是一位足以改變整個魔法界思想格局的巨人,馬爾福家族願意為這位巨人,提供最頂級的“庇護”和支持,讓他能安心創作,不受任何打擾。
“庇護”這個詞,被加粗並用銀色的墨水書寫,顯得格外刺眼。
整個公共休息室,都因為這個消息而沸騰了。
“天呐!一千加隆!”
“馬爾福先生真是太慷慨了!”
“要是能找到這位‘無名小卒’就好了,我還有好多問題想問他!”
伊麗莎白坐在角落的沙發裡,她正靠著達芙妮的肩膀,半睡半醒。那股喧鬨聲,像一群煩人的蒼蠅,嗡嗡地往她耳朵裡鑽。
她不耐煩地動了動,將臉更深地埋進了達芙妮的頸窩裡。
而達芙妮,正看著那份報紙,那雙總是帶著一絲促狹笑意的藍色眼睛,此刻,卻凝結起了一層銳利的寒霜。
她知道盧修斯·馬爾福。她比任何人都清楚,那個男人的“庇護”,意味著什麼。
那不是橄欖枝,那是一張用金子和權力編織成的、黏膩的、無法掙脫的蛛網。
而她懷裡這隻剛剛才從自己的噩夢裡爬出來,還沒來得及舔舐乾淨傷口的小貓,就是那隻蜘蛛最想捕獲的獵物。
她低頭,看著懷裡那顆黑色毛茸茸的小腦袋,伸出手,輕輕地撫摸著那柔順的發絲。
伊麗莎白似乎感覺到了什麼,在她手心裡蹭了蹭,發出一聲滿足的、像小貓一樣的輕哼。
達芙妮的心,猛地軟了一下。
一股前所未有的情緒,像藤蔓一樣,纏上了她的心臟。
那不是同情,不是憐憫,也不是什麼該死的姐妹情誼。
那是一種……想要將這個世界上所有會傷害到懷裡這個人的東西,都統統清除乾淨的……暴戾的保護欲。
“伊麗莎寶,”她低下頭,在伊麗莎白的耳邊,用一種輕得像歎息一樣的聲音,輕聲說,“我們得想個辦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