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間,仿佛被這道死亡視線徹底凍結。
一股比地窖最深處的寒氣還要刺骨、比腐爛了上千年的屍骸還要腥臭的氣息,像一堵移動的牆,轟然撞進每個人的肺腑。
轟隆隆——
巨大的物體在地麵上滑行的聲音,從那石像嘴裡傳來。一個覆蓋著苔蘚般暗綠色鱗片的頭顱探了出來。
它太大了。大到讓傳說中的挪威脊背龍都顯得像一條溫順的寵物蜥蜴。它的身體,比最粗壯的橡樹乾還要龐大,盤繞在石柱之間,光是那滑行的聲音,就足以讓人的骨頭都跟著一起戰栗。
“啊——!”
金妮·韋斯萊發出一聲被掐斷在喉嚨裡絕望的悲鳴。她雙腿一軟,如果不是達芙妮從身後架住了她,她恐怕已經癱倒在那堆不知名的骸骨上了。
那條活了一千年的蛇怪,斯萊特林的怪物,終於,從它的巢穴裡,蘇醒了。
它那雙致命的黃色眼睛,掃視著眼前這幾個渺小得像蟲子一樣的生物。它不理解,為什麼那個總是在它耳邊低語的聲音消失了。它隻知道,它很餓。一種被囚禁了太久足以吞噬一切的饑餓。
“英雄……”被奪魂咒控製的洛哈特,臉上還掛著那種招牌式的迷人微笑,他往前站了一步,似乎準備上前去跟那頭怪物握手言和,“你好,我是吉德羅·洛哈特,我想我們可以……”
“閉嘴。”
一個冰冷的、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,打斷了他。
伊麗莎白站在最前麵,讓她整個人都仿佛要和密室深邃的黑暗融為一體。她那張總是蒼白而又漠然的臉上,此刻,卻像戴上了一副無形的麵具。
那雙漆黑的瞳孔,在蛇怪那雙散發著死亡光芒的映照下,燃燒起兩簇火焰。
她沒有去看那雙眼睛。在進入密室的那一刻,她就已經命令所有人,閉上眼睛,或者,隻看它的倒影。
她隻是抬起了自己的魔杖。
蛇怪似乎被她身上那股不容置疑的氣息所激怒。它張開血盆大口,露出了那兩排如同匕首般鋒利,閃爍著劇毒光芒的毒牙,發出一聲充滿了殺意的嘶吼!
腥臭的狂風,撲麵而來。
就是現在!
伊麗莎白沒有念出任何咒語。她那被痛苦和瘋狂淬煉過的、強大到連斯內普都感到棘手的精神力,像決堤的洪水一樣,毫無保留地,湧向了周圍的環境!
嗡——
整個密室,都在為之震顫!
那些高聳入雲的、雕刻著盤繞石蛇的巨大石柱,開始劇烈地搖晃,石屑簌簌落下。地麵上,那層不知積攢了多少年的積水,開始以一種反重力的姿態,向上升騰,化為無數道鋒利的水箭!
這不是變形術,也不是任何一種已知的元素魔法。
這是古代魔法。
一種最原始的、最蠻橫的、能直接與世界本質對話,不講理的力量!
“去。”
伊麗莎白輕輕地吐出一個字。
下一秒,天崩地裂!
離蛇怪最近的那根巨大的石柱,仿佛被一隻無形的、來自遠古神隻的巨手狠狠地推了一把,帶著開山裂石的萬鈞之勢,轟然倒塌!
蛇怪那顆巨大的頭顱,還沒來得及躲閃,就被那根重達數十噸的石柱,狠狠地、不偏不倚地,砸了個正著!
轟——!
一聲沉悶的、令人牙酸的巨響,在空曠的密室裡回蕩。
蛇怪發出一聲痛苦到極致的悲鳴,它龐大的身軀瘋狂地在地上翻滾、扭動,將周圍的石柱撞得東倒西歪,整個密室都像是經曆了一場八級地震。
但它沒有死。
千年的魔法生物,生命力遠比想象的更頑強。它甩開壓在頭上的石柱,那雙黃色的眼睛,因為劇痛和狂怒,變得更加猩紅,更加致命。它死死地鎖定了伊麗莎白,那個唯一對它造成了傷害的渺小存在。
它張開嘴,像一道綠色的閃電,猛地向前噬咬而來!
達芙妮和金妮發出了驚恐的尖叫。
伊麗莎白卻依舊站在原地,一動不動。
她的臉上,沒有絲毫的恐懼。那雙漆黑的眼睛,在這一刻,亮得驚人。
她緩緩地,抬起了空著的左手,五指張開,對準了那顆迎麵而來的蛇頭。
一股比地窖的寒氣還要刺骨、比死亡本身還要純粹,藍黑色的古代魔法能量,像一顆正在坍縮的超新星,在她的掌心,瞬間凝聚!
“終結。”
一道扭曲了光線和空氣,純粹由毀滅意誌構成的藍黑色光束,從她的魔杖,悍然射出!
沒有爆炸,沒有巨響。
隻有一片……令人心悸的……寂靜。
那道光束,精準地,沒入了蛇怪張開的的嘴裡。
蛇怪那前衝的身體,猛地一僵,凝固在了半空中。
然後,從它的內部,開始發出微弱藍黑色的光芒。那光芒,越來越亮,最後,從它的眼睛、鼻孔、鱗片的縫隙裡,噴薄而出!
它那堅不可摧的身軀,像一座被從內部引爆沙子堆成的城堡,無聲地,一寸一寸地,化為了紛飛的塵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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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最後一點藍黑色的光芒散儘時,密室裡,再次恢複了死寂。
那頭為禍了霍格沃茨千年的蛇怪,連一滴血,一片鱗,都沒有留下。
徹底地,從這個世界上,消失了。
仿佛它從未存在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