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格沃茨的冬天,來得猝不及防。
一場雪,在某個寂靜的午夜,悄無聲息地,為整個城堡,披上了一層潔白無瑕的絨毯。
然而,比這場雪更瘋狂的,是一場席卷了整個英國魔法界的閱讀狂潮。
一本名為《掠奪者》的傳記式小說,以一種病毒式的速度,通過“無名小卒”那個神秘的專欄,占領了所有巫師的壁爐、早餐桌和睡前時光。
故事,從四個桀驁不馴、才華橫溢的少年,在霍格沃茨特快上相遇開始。
一個天生領袖、陽光耀眼的詹姆·波特。
一個出身古老貴族、卻叛逆不羈的小天狼星·布萊克。
一個溫和善良、卻背負著沉重秘密的萊姆斯·盧平。
還有一個……總是跟在他們身後,看起來有些懦弱,卻無比崇拜著朋友們的,彼得·佩迪魯。
作者“無名小卒”用一種前所未有、細膩而又辛辣的筆觸,將那段屬於上個時代的、充滿了惡作劇、禁閉、魁地奇和少年熱血的黃金歲月,活生生地,展現在了所有讀者的麵前。
人們為他們創造“活點地圖”的驚人天賦而驚歎。
為他們不惜冒著生命危險,成為阿尼瑪格斯,隻為陪伴那個在月圓之夜痛苦掙紮的朋友的友誼,而感動落淚。
為他們在戰爭的陰影下,依然選擇加入鳳凰社,對抗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魔王的勇氣,而肅然起敬。
“梅林的胡子!詹姆·波特簡直帥爆了!難怪莉莉·伊萬斯最後會選擇他!”
“不不不,小天狼星·布萊克才是我的最愛!又帥又叛逆,簡直是行走的荷爾蒙!”
“你們不覺得盧平才最讓人心疼嗎?他太溫柔了……”
“那個彼得……我總覺得他有點奇怪,但他說得對,能擁有這樣的朋友,是他一生的幸運。”
對角巷的酒吧裡,魔法部的茶水間,甚至霍格沃茨的公共休息室,到處都是關於“掠奪者”的討論。
而當故事,進行到最關鍵的節點——波特夫婦啟用赤膽忠心咒,將自己藏起來,直麵那個最黑暗的魔王。
“所以……他們選擇了小天狼星·布萊克,當他們的保密人?”赫敏·格蘭傑放下了最新一期的《今日魔法》,那雙聰明的褐色眼睛裡,寫滿了困惑和不敢置信,“可……可報紙上不是說,是他背叛了波特夫婦嗎?”
“這不可能!”羅恩·韋斯萊漲紅了臉,激動地揮舞著手裡的雞腿,“‘無名小卒’把他們的友誼寫得那麼好!布萊克怎麼可能會背叛詹姆?他可是哈利的教父!”
哈利·波特坐在他們對麵,一言不發。
他低著頭,看著那篇被他翻來覆去看了無數遍的報道,那雙綠色的眼睛裡,翻湧著一種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、劇烈、充滿了痛苦的情緒。
故事裡的那個詹姆·波特,不再是那個模糊的、隻存在於照片裡的父親形象。
他鮮活,耀眼,充滿了生命力。
而那個小天狼星·布萊克……
他無法將故事裡那個願意為朋友付出一切驕傲的少年,和報紙上那個陰森、瘋狂、殺害了他父母的凶手,聯係在一起。
這其中,一定有什麼地方,出錯了。
就在這時,他口袋裡那隻名叫“斑斑”的老鼠,開始叫了起來。它在他的口袋裡拚命地掙紮,抓撓,像是遇到了什麼天敵。
“斑斑?你怎麼了?”羅恩放下雞腿,手忙腳亂地想安撫自己的寵物。
然而,已經晚了。
斯萊特林長桌的末端,伊麗莎白優雅地用銀質餐刀,切下一小塊牛排,慢條斯理地,送入口中。
她看著格蘭芬多長桌那邊,那片因為一隻老鼠而引起的小小騷亂。
魚,上鉤了。
她將餐巾,輕輕地放在桌上,站起身。
“我吃飽了。”她對著身旁的達芙妮,輕聲說了一句。
達芙妮沒有說話,隻是放下手裡的《預言家日報》,那雙藍色的眼睛,平靜地看著她。
伊麗莎白轉身,離開了充滿了食物香氣的大廳。
她沒有去任何地方,隻是像一個幽靈一樣,悄無聲息地,回到了斯萊特林空無一人的公共休息室。
她走到壁爐前,伸出手,對著那團永不熄滅、幽綠色的火焰。
火焰,像有生命一般,向兩邊分開,露出了後麵那條冰冷的、通往外麵的密道。
伊麗莎白走了進去。
在密道的另一頭,黑湖岸邊那塊不起眼的岩石下,一頭通體純黑的巨犬,正焦躁不安地來回踱步。
當它看到伊麗莎白時,那雙總是帶著一絲傲慢的灰色眼睛,瞬間,亮了起來。
“他動了。”伊麗莎白的聲音,沒有一絲波瀾,“赫敏的克魯克山,會把他從格蘭芬多塔樓,一路趕到打人柳那裡。”
“剩下的,就看你們的了。”
黑犬重重地,點了點頭,喉嚨裡,發出一聲低沉、充滿了壓抑不住的興奮和殺意的嗚咽。
然後,它轉過身,像一道黑色的、無聲的閃電,瞬間,消失在了禁林的陰影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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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戲,開場了。
當哈利和羅恩,氣喘籲籲地,跟著那隻發了瘋一樣追趕斑斑、長得像獅子一樣的橘色大貓,衝到打人柳下時,他們看到了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一幕。
一條如同來自地獄深淵的黑犬,從樹後閃出,一口,叼住了那隻已經嚇得半死的老鼠!
“斑斑!”羅恩發出一聲絕望的慘叫。
黑犬沒有理會他,隻是叼著那隻還在吱吱亂叫的老鼠,輕巧地,觸碰了一下打人柳的某個樹結。
那棵暴躁、會攻擊一切活物的巨樹,瞬間靜止了。
黑犬拖著它的獵物,鑽進了樹根下的那個洞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