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個項目的結果,像一場突如其來,夾雜著冰雹的暴雨,狠狠地砸在了霍格沃茨那片看似平靜的湖麵上。
塞德裡克·迪戈裡,那個赫奇帕奇的英俊級長,一夜之間,成了整個學校的英雄。他不僅以絕對的優勢贏得了比賽,更因為他那教科書般的鰓囊草用法,贏得了所有人的尊重。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,第一次,比格蘭芬多還要熱鬨。
而哈利·波特,則因為他那“高尚的道德情操”,被鄧布利多強行加分,與塞德裡克並列第一。這個結果,讓格蘭芬多的獅子們欣喜若狂,卻也讓其他學院的人,嗅到了一絲不加掩飾的偏袒和偽善。
最慘的,是芙蓉·德拉庫爾和維克多·克魯姆。
布斯巴頓的仙女,因為一次意外的失敗,被那些曾經仰慕她的男生們,在背後,用“中看不中用”來形容。而德姆斯特朗的英雄,則徹底淪為了笑柄。他那個失敗的鯊魚頭變形術,被韋斯萊家的雙胞胎,做成了無數個會動的醜陋徽章,在霍格沃茨的走廊裡四處販賣。
一場比賽,將四個勇士的命運,推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。
榮耀,質疑,羞辱,憤怒。
所有複雜的情緒,像一鍋被燒得滾沸、成分複雜的魔藥,在霍格沃茨的上空,翻騰著,醞釀著,等待著最後一個項目的到來。
斯萊特林的地窖裡,伊麗莎白正靠在壁爐前的沙發上,翻看著最新一期的《預言家日報》。頭版頭條,是麗塔·斯基特那篇,洋洋灑灑、充滿了溢美之詞、關於哈利·波特“道德情操”的報道。
“虛偽。”
兩個字,從她嘴裡,輕飄飄地吐了出來。
“他們隻是需要一個,符合他們想象的完美英雄。”達芙妮坐在她的身邊,將一杯熱可可,遞到了她的手裡,“一個,可以被他們隨意擺布、聽話的……偶像。”
伊麗莎白接過杯子,卻沒有喝。她看著報紙上,哈利那張因為困惑和不知所措,而顯得有些茫然的臉。
“他隻是一個工具。”伊麗莎白的聲音,很輕,很冷,“一個被鄧布利多,用來對抗伏地魔、活著的……武器。”
“現在,”達芙妮看著她,那雙藍色的眼睛,像兩片能看透一切的冰冷湖麵,“你準備,怎麼處理這件‘武器’?”
伊麗莎白放下了報紙。
她轉過頭,看著達芙妮,那雙總是平靜得像一潭死水的黑色眼睛裡,終於,有了一絲屬於棋手的、冰冷銳利的光。
“武器,隻有在最關鍵的時候,才有出鞘的價值。”
她笑了,那是一個,疲憊、卻又帶著一絲惡作劇即將得逞、屬於同謀者的笑容。
“而現在,是時候讓這件武器,見一見它真正的……敵人了。”
最後一個項目的夜晚,來得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快。
霍格沃茨的魁地奇球場,被改造成了一個,充滿了未知和危險的迷宮。高聳、由活的樹籬構成的牆壁,在夜色中,像一頭頭正在沉睡的巨獸。
看台上坐滿了人。
整個魔法界,都在關注著這場最後的對決。
鄧布利多,站在迷宮的入口處,用他那被魔法放大了、溫和、卻又帶著一絲凝重的聲音,宣布著比賽的規則。
“第一個觸摸到獎杯的勇士,就是最後的勝利者。”
他的目光,掃過哈利和塞德裡克,那雙藍色的眼睛裡,充滿了鼓勵和期待。
伊麗莎白,和斯萊特林的學生們,坐在離入口最遠的看台上。她穿著一身,最普通的黑色巫師長袍,將自己隱藏在那些興奮喧鬨的人群裡。
像一個,與世隔絕的幽靈。
“你不去嗎?”達芙妮坐在她的身邊,聲音,壓得極低。
“去哪兒?”伊麗莎白反問。
“舞台的中央。”達芙妮看著她,“那不是你最喜歡的位置嗎?”
伊麗莎白笑了。
她伸出手,在所有人,都沒有注意到的角落裡,輕輕地,握住了達芙妮那隻柔軟的手。
“有時候,”她的聲音,很輕,像一句,隻說給她們兩個人聽的親密耳語,“最好的位置,不是在舞台上,而是在看台的……第一排。”
她頓了頓,然後,將臉,輕輕地靠在了達芙妮的肩膀上。
“而且,我親愛的騎士,”她的聲音裡,帶著依賴和……撒嬌,“我需要你,幫我看好我的……位置。”
達芙妮的身體,微微一僵。
她看著她,看著她那張,在火光下,顯得格外柔和、蒼白的側臉,那顆,總是冰冷而又堅定的心,在那一瞬間,被一種,柔軟、溫暖、名為“愛意”的情感,給徹底地填滿了。
她反手,握緊了那隻正在向她尋求著庇護和力量的手。
“好。”
一個字,卻比任何誓言,都更堅定。
隨著一聲炮響,比賽開始了。
哈利和塞德裡克,作為並列第一,最先走進了那個,黑暗、充滿了未知的迷宮。
整個球場,瞬間靜了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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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看著那兩個,消失在黑暗入口處的年輕背影。
沒有人注意到。
一個,與周圍的空氣融為一體的模糊人影,像一片沒有重量的無聲羽毛,跟在他們身後,一起消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