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台的風忽然大了些,卷起楊雪鬢邊的一縷紫色發絲。她剛把手裡的草莓味薯片分給熊宇,轉身就看見唐獅站在不遠處,手裡還握著那杯早已涼透的奶茶,眼神直直地落在她身上——那目光裡藏著複雜的情緒,有她熟悉的關切,還有一絲她讀不懂的局促。
“唐獅,你怎麼不喝奶茶呀?都快涼了。”楊雪走過去,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的奶茶杯壁,語氣裡帶著自然的熟稔。以前在地獸戰隊時,她總愛這樣跟他搭話,那時候唐獅總會笑著把奶茶遞給她,說“你要是想喝,就給你”,可現在,他隻是下意識地把杯子往身後藏了藏,喉結動了動才開口:“沒事,我不渴。”
楊雪看出了他的不對勁,轉頭對著正在拆零食包裝的眾人喊了句“我跟唐獅聊會兒”,便拉著他走到天台的角落——這裡剛好能看見遠處超市的霓虹燈,暖黃色的光映在兩人身上,衝淡了些許尷尬。
“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?”楊雪先開了口,她靠在欄杆上,雙手輕輕握著裙擺,目光落在唐獅緊繃的側臉。她記得以前唐獅總是大大咧咧的,訓練時會拍著她的肩膀說“雪兒加油”,出任務時會把最安全的位置讓給她,可自從她從山崖下被救回,再以星魂戰士的身份站到大家身邊,唐獅就總像有心事似的,跟她說話時也少了往日的自在。
唐獅沉默了很久,風把他的頭發吹得有些亂。他終於轉過頭,目光落在楊雪的眼睛上——那是他熟悉的、亮晶晶的眼眸,隻是現在裡麵多了些他從未見過的光彩,是與翔鋒三人並肩作戰時染上的堅定,也是被細心嗬護後透出的柔和。他忽然覺得有些自卑,聲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語:“雪兒,你現在……在翔鋒他們身邊,是不是很開心?”
楊雪愣了一下,隨即笑了:“當然開心啦,翔鋒他們都很照顧我,烈空焰他們也很可愛。不過,跟你們在一起的時候,我也很開心啊,就像以前在地獸戰隊那樣。”她頓了頓,看出了唐獅眼底的不安,補充道,“我從來沒忘記過,以前你為了讓我多休息,替我多跑了三圈訓練場;我發燒的時候,你守了我一夜,還把僅有的退燒藥給了我;還有那次我胳膊受傷,你擋在我前麵,後背被劃了那麼深的口子,卻還笑著說沒事……這些我都記得。”
聽到這些話,唐獅的眼眶忽然有些發熱。他一直怕楊雪會忘記過去,怕她會覺得翔鋒他們比自己好,可現在聽到她一一說起那些小事,心裡的不安好像被溫水慢慢撫平了些。他吸了吸鼻子,聲音比剛才放鬆了些:“我還以為……你會覺得我現在不夠強,幫不上你什麼忙。”
“唐獅,”楊雪認真地看著他,語氣裡帶著一絲嚴肅,“我之前跟你說,希望你變得更強,不是覺得你現在不好,而是我知道,你一直想成為能保護大家的人。就像翔鋒他們,他們之所以能讓人安心,不隻是因為他們的實力,更是因為他們始終把保護市民、保護地球放在第一位。”她想起那天野餐時唐獅告白的場景,又補充道,“我不是在故意刁難你,也不是不想等你,隻是我怕你會因為我,停下變得更強的腳步。你應該有自己的目標,有自己的成長,而不是隻圍著我轉。”
唐獅怔怔地看著她,心裡忽然豁然開朗。他以前總以為,楊雪要他變強是“考驗”,卻沒明白她真正的心意——她不是要他證明“能保護她”,而是要他成為“能保護更多人”的英雄,就像他一直想成為的那樣。他忽然笑了,是這段時間以來最輕鬆的一次笑:“雪兒,我明白了。我不會再糾結於能不能追上你,我會好好訓練,儘快變強,等下次再站在你麵前時,我會成為能和你、和翔鋒他們一起並肩作戰的人,而不是隻會擔心你的‘老朋友’。”
楊雪看著他眼裡重新燃起的光芒,也笑了。她從口袋裡掏出一顆水果糖,是剛才在超市買的,葡萄味的——那是唐獅以前最喜歡的口味。她把糖遞給唐獅:“這個給你,就當是……祝你早日達成目標的禮物。”
唐獅接過糖,指尖碰到她的手心,傳來一絲溫暖。他剝開糖紙,把糖放進嘴裡,熟悉的甜味在舌尖散開,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在地獸戰隊的日子。他看著楊雪,認真地說:“雪兒,謝謝你。不管多久,我都會努力的,到時候,我一定會讓你看到我的成長。”
“我相信你。”楊雪笑著點頭,風再次吹過,這次帶來的不再是尷尬的沉默,而是屬於老朋友之間的默契與安心。不遠處,熊宇正舉著一包薯片朝他們喊“快來吃啊,就等你們兩個了”,楊雪拉著唐獅的手腕跑過去,紫色的裙擺在空中劃出輕快的弧線,而唐獅看著她的背影,心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堅定——他知道,隻要朝著目標努力,總有一天,他會以更好的姿態,站在她身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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