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市的黃昏總帶著一種溫柔的倦意,橙紅色的晚霞像被打翻的顏料,從天際線漫過來,將觀景台的弧形石欄杆染成暖金色。楊雪抱著胳膊靠在欄杆上,晚風掀起她米白色外套的衣角,帶著城河濕潤的水汽,拂過她微涼的指尖。遠處的望川大橋亮起了串燈,像一條綴滿碎鑽的銀帶,橫跨在墨藍色的河麵上,與城中心鐘樓的暖黃光芒遙遙相對——鐘樓的指針剛過六點,敲出的鐘聲混著晚風,輕輕落在觀景台的每一個角落。
她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一個黃色信封,指尖反複摩挲著信封邊緣的折痕。這是昨晚在這裡撿到的,當時它被一塊青灰色鵝卵石壓著,信封右下角用淺褐色馬克筆畫的小雛菊,花瓣弧度、花芯圓點,都和她前幾天放孔明燈時偷偷畫的圖案幾乎一模一樣。這兩天她把信封揣在口袋裡,走哪兒帶哪兒,卻總在指尖碰到封口時收回手——仿佛那薄薄的牛皮紙裡,藏著需要踮腳才能夠到的秘密,一旦拆開,就會驚擾什麼。
“在等晚風,還是在等信封裡的答案?”
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,帶著點笑意。楊雪回頭,看見雷諾斯提著一個棕色帆布包走過來,卡其色休閒西裝的袖口卷到小臂,露出手腕上的皮質表帶,比平時在星魂堡穿正裝時多了幾分鬆弛。他走到她身邊,從包裡掏出兩杯裹著保溫套的熱可可,遞了一杯過來:“李司令說看見你背著相機出門,猜你肯定先來這兒,想著傍晚風涼,就繞路去街角那家店買了這個。”
熱可可的溫度透過紙杯和保溫套傳過來,暖得楊雪指尖發顫。她接過杯子時,指尖不小心蹭到雷諾斯的指腹,他的手比她想象中更暖,帶著點淡淡的焦糖香——應該是剛碰過熱可可的杯壁。“你怎麼確定我在這兒?”她輕聲問,目光又落回手裡的黃色信封上,指尖無意識地摳著保溫套的紋路。
“林聰早上跟我念叨,說你答應今天帶他來拍大橋夜景,還說要找能框住鐘樓燈光的角度。”雷諾斯靠在欄杆上,喝了一口熱可可,喉結輕輕動了動,“他本來想提前半小時來等你,被趙燕拽住了——趙燕說,你肯定想先一個人待會兒,看看晚霞。”
楊雪忍不住笑了,嘴角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。林聰的熱心總像冒冒失失的小太陽,趙燕卻總能精準接住她沒說出口的心思,兩個人一熱一冷,剛好湊成讓人安心的模樣。她低頭看著黃色信封,指尖輕輕捏著封口的膠水處,聲音輕得像被風吹散:“其實昨天晚上我就把信封拿出來了,坐在床邊看了半天,可總覺得……還沒準備好。”
“準備好什麼?”雷諾斯的聲音放得很輕,晚風把他的話揉得軟軟的,“準備好麵對寫信人的心意,還是準備好回應一段可能的故事?”
楊雪猛地抬頭,撞進雷諾斯的眼睛裡。晚霞的光落在他的瞳孔裡,像盛著細碎的金箔,熟悉的溫和裡,多了幾分她沒見過的認真。她張了張嘴,想問“你怎麼知道”,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——好像問出口,就承認了自己心裡的猜測。
雷諾斯卻像看穿了她的心思,笑著指了指她手裡的信封:“上次放孔明燈,你在畫圖案時,我剛好坐在你後麵。你畫小雛菊的時候,筆尖頓了兩下,在花芯多畫了個小圓點,信封上的這個也是。還有你寫在燈壁內側的‘願我們永遠都在’,我也看見了。”
楊雪的心輕輕顫了一下,像被晚風拂動的燈穗。她還以為當時自己躲在燈籠後麵,畫得夠隱蔽,沒想到全被雷諾斯看在眼裡。指尖捏著信封的力道緊了緊,忽然有了拆開的勇氣——也許那些藏在紙頁裡的話,並沒有她想的那麼難接住。
她指尖捏住封口,輕輕一撕,牛皮紙裂開的聲音在晚風中格外清晰。抽出信紙時,一股淡淡的檀香飄過來,和星魂堡書房裡她常用的那款香薰味道一模一樣。信紙是淺米色的,上麵的字跡清雋,一筆一畫都透著認真,沒有絲毫的潦草。
信紙末尾,依舊畫著一朵小雛菊,旁邊綴著三顆小小的星星,像極了此刻天邊還沒完全暗下去的微光。楊雪看著信紙上的字,眼眶忽然有些發熱,指尖捏著信紙的地方微微發皺——她知道是誰寫的了。上次在畫室說拍夜景的煩惱時,雷諾斯就坐在旁邊整理畫具,她還以為他在聽林聰說相機參數,沒想到他記住了每一個字。
“是你,對不對?”楊雪抬頭,聲音帶著點哽咽,卻又忍不住笑了,眼角泛著點水光。
晚霞的光落在雷諾斯的臉上,把他的睫毛染成了金色。他沒有立刻回答,隻是從帆布包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白色盒子,遞到她麵前:“本來想等你自己發現,剛才看你捏著信紙的手在抖,就不想再等了。”
楊雪打開盒子,裡麵放著一塊切成菱形的杏仁豆腐,上麵撒著細細的桂花碎,淡淡的甜香混著檀香飄過來——正是她上次在食堂隨口提的,外婆以前常做的味道。“你怎麼知道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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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上次幫你整理畫室的畫具,看見你筆記本裡夾著你和你朋友的照片,背麵寫著‘杏仁豆腐,要放桂花碎’。”雷諾斯的目光落在她臉上,認真得讓人心安,“雪兒,我不想隻做那個‘等答案的人’,我想做能和你一起看晚霞、拍夜景,一起吃杏仁豆腐的人。”
晚風又吹過來,帶著杏仁豆腐的甜香和城河的水汽。楊雪看著雷諾斯認真的眼睛,忽然覺得那些猶豫、害怕的情緒,都在這一刻被風吹散了。她拿起盒子裡的小勺子,挖了一小塊杏仁豆腐遞到雷諾斯嘴邊:“那你得陪我把今天的晚霞看完,還要幫我找拍鐘樓和大橋的角度。”
雷諾斯咬了一口杏仁豆腐,甜香在舌尖散開,帶著點桂花的清冽。他看著楊雪眼底的笑意,像看到了天邊最亮的晚霞:“不止今天,以後所有的晚霞,所有的夜景,我都陪你看。”
遠處傳來林聰的喊聲,混著趙燕的笑聲。楊雪抬頭,看見林聰背著相機跑過來,趙燕跟在後麵,手裡拿著一個畫本。“雪兒!雷諾斯!我就知道你們在這裡!”林聰興奮地舉起相機,“快站好,我要拍晚霞裡的你們,肯定能當電腦桌麵!”
趙燕走到楊雪身邊,偷偷塞給她一個小本子,封麵畫著觀景台的輪廓:“我中午畫的觀景台星星,你看像不像?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在這裡畫畫、拍照,林聰負責拍,我負責畫,你負責找好看的角度,多好啊。”
楊雪看著身邊的人——雷諾斯的手輕輕握著她的手腕,掌心的溫度透過衣袖傳過來;林聰在調整相機參數,嘴裡念叨著“要把鐘樓的光拍得暖一點”;趙燕在翻畫本,指著其中一頁說“這裡可以加一朵小雛菊”。手裡的熱可可還暖著,杏仁豆腐的甜香還在舌尖,晚霞把所有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長,落在暖金色的欄杆上。
她忽然覺得,有些故事不需要刻意等“準備好”的時刻。當溫暖和心意都在身邊時,拆開信封的瞬間,就是最好的開始。
雷諾斯輕輕捏了捏她的手腕,聲音輕得隻有兩個人能聽見:“風來了,我們一起走。”
楊雪笑著點頭,任由他牽著自己的手,走向觀景台的東南角——那裡能看到最全的晚霞,能框住鐘樓和大橋的光,還能看見屬於他們的,滿是小雛菊和星光的未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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