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魂堡的午後陽光像被揉軟的金絲,穿過星絮園藤蔓的縫隙,在青灰色石板路上織出細碎的光斑。楊雪坐在庭院的藤椅上,指尖輕輕劃過扶手處的木紋,唐獅坐在她身旁的矮凳上,正低著頭幫她剝基地帶來的橘子——指腹熟練地掐開橘瓣的薄皮,清甜的果香混著陽光的暖意,在空氣中慢慢散開。
“小心點,彆沾到汁。”唐獅遞來一瓣晶瑩的橘肉,目光落在她的指尖,生怕橘汁濺到她還未完全恢複的傷口上。楊雪含住橘瓣,酸甜的滋味在舌尖化開,她看著唐獅認真的側臉,忍不住伸手拂過他鬢角的碎發:“你也吃點,彆總給我剝。”
唐獅笑著咬過她遞來的橘瓣,剛想說些什麼,就見周老師從屋裡走了出來。老人手裡捧著一個淺灰色布包,步子邁得很輕,走到近前時,才輕輕將布包放在楊雪腿上:“雪兒,這是我來之前趕織的薄毯,用的是基地倉庫裡最好的暖絨線,摸著手感軟和,晚上去觀星台待著的時候蓋上,既輕便又能擋風,不會讓你著涼。”
楊雪伸手掀開布包,指尖觸到細膩的織物,暖絨線特有的柔軟瞬間裹住指尖。她抬頭看向周老師,眼眶微微發熱:“周老師,您這麼大年紀了,還特意為我織這個,太麻煩您了。”
“傻孩子,說什麼麻煩。”周老師坐在楊雪另一側的藤椅上,拉過她的手輕輕拍了拍,語氣滿是疼惜,“你身子剛從傷裡緩過來,最忌著涼。平時要多吃點高蛋白的東西,基地帶來的牛肉乾和堅果,我都幫你分好裝在小袋子裡了,記得每天吃一把;還有唐獅,”周老師轉頭看向身旁的年輕人,眼神帶著幾分嚴肅,“你也彆總圍著雪兒轉,自己也要按時吃飯。昨天聽翔鋒說,前陣子為了守著雪兒,你好幾頓都隨便扒兩口飯就過去了,這可不行,你要是垮了,誰來照顧雪兒?”
唐獅剛好剝完一瓣橘子,聞言笑著點頭:“您放心,現在雪兒能自己下床活動,我不會再像之前那樣了。早上我還跟翔鋒一起煮了粥,吃了滿滿兩大碗呢。”
兩人正說著,就見呂強和熊宇從星絮園的方向跑了回來。呂強手裡捧著幾個圓滾滾的果子,果皮是淡紫色的,頂端還帶著翠綠的果蒂;熊宇跟在後麵,懷裡也揣著兩個,跑起來時果子還輕輕晃悠。“雪兒!你快嘗嘗這個!”呂強跑到楊雪麵前,把果子遞到她眼前,語氣滿是興奮,“翔鋒哥說這果子隻有星魂堡的星絮園裡有,叫‘星露果’,吃了能補維生素,對傷口恢複特彆好!我們剛去園子裡摘的,還帶著露水呢!”
楊雪接過果子,指尖觸到冰涼的果皮,心裡滿是驚訝——星絮園是她在星魂堡最喜歡的地方,裡麵種著她親手培育的星絮花,平時除了園藝機器人和唐獅,她從不讓彆人隨便進去。翔鋒竟會同意呂強和熊宇進去摘果子,倒是讓她有些意外。
“翔鋒說,隻要是對雪兒恢複好的事,他都支持!”熊宇看出了她的疑惑,連忙解釋,又湊到唐獅身邊,壓低聲音問,“隊長,咱們啥時候能去後山溪邊啊?我還惦記著幫雪兒撿鵝卵石呢,上次你說溪邊的鵝卵石又圓又好看,我早就想見識見識了!”
唐獅抬眼看向楊雪,見她眼裡閃著期待的光,嘴角忍不住揚起:“等下午太陽不那麼曬了,咱們就一起去。不過說好,隻能在溪邊待一會兒,雪兒的傷口還不能長時間走路,可不能累著。”
“太好了!”熊宇興奮地跳起來,轉身就往屋裡跑,一邊跑一邊喊,“趙姐!林聰!咱們下午去後山溪邊撿鵝卵石啦!”屋裡的林聰、張力、趙燕和陳鋒聽到喊聲,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,連正坐在桌邊看書的葉輝和王民也合上書,眼裡滿是期待——他們早就聽唐獅說過後山溪邊的美景,溪水清澈、柳樹依依,還有傍晚時分映著晚霞的水麵,一直想親眼看看。
胡博士這時也從屋裡走出來,手裡提著一個銀色的便攜急救包:“我跟你們一起去,萬一雪兒路上有什麼不適,也能及時處理。”李司令因為要留在星魂堡跟基地對接任務數據,便笑著擺擺手:“你們去吧,注意安全,我在堡裡準備晚飯,等你們回來吃。”
等眾人收拾好水和零食,夕陽已經開始西斜。橘紅色的霞光漫過星魂堡的屋頂,將天空染成一片溫柔的色彩。唐獅扶著楊雪的胳膊,慢慢走在前麵,他特意放慢腳步,每走幾步就會問一句“累不累”;翔鋒和古力走在最前麵帶路,古力手裡還拿著一根樹枝,時不時撥開路旁的雜草;雷諾斯提著裝有水和零食的籃子跟在後麵,時不時還會幫趙燕扶一下她手裡的相機。
路上的風帶著草木的清香,趙燕忍不住好奇地問楊雪:“雪兒,你上次掉下山崖的時候,是不是特彆害怕啊?”
這話一出,周圍的氣氛瞬間安靜下來。趙潔悄悄碰了碰趙燕的胳膊,示意她彆再提這件讓楊雪難過的事。楊雪卻笑著搖了搖頭,語氣很輕:“當時摔下去的時候有點懵,後來遇到了翔鋒他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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熊宇立刻接過話茬,故意做出誇張的表情:“哎呀,咱們彆聊這個啦!等下到了溪邊,我肯定能幫雪兒撿最圓、最好看的鵝卵石!我以前在基地附近的河邊撿過好多,還會在上麵畫小太陽和星星呢,到時候我也給雪兒畫一個!”
楊雪被他逗得笑出聲,周圍的氣氛也重新熱鬨起來。林聰說起基地附近的河流,張力則聊起他小時候在鄉下溪邊摸魚的趣事,連平時話不多的葉輝,都偶爾會插一兩句關於溪流生態的話。
走了大約半個小時,潺潺的流水聲漸漸清晰。轉過一片茂密的柳樹林,後山的溪流終於出現在眼前——夕陽的餘暉灑在水麵上,波光粼粼的樣子像撒了一把碎金,溪邊的柳樹垂下柔軟的枝條,風一吹,枝條輕輕拂過水麵,漾起一圈圈帶著霞光的漣漪。岸邊的野花還在開放,紫色、黃色的小花朵綴在草叢裡,像星星落在了地上。
“哇,這裡也太好看了吧!”趙燕忍不住感歎,立刻舉起相機,對著溪邊的景色按下快門,“回去我一定要把這些照片洗出來,貼在基地的相冊裡,讓沒過來的人也看看這麼美的地方!”
唐獅扶著楊雪在溪邊一塊平整的大石頭上坐下,又從籃子裡拿出周老師織的薄毯,細心地蓋在她的腿上:“你就在這兒坐著,彆亂動,我跟他們去淺灘幫你撿鵝卵石,有什麼事就喊我。”
楊雪點點頭,看著唐獅轉身走向淺灘。呂強和熊宇早就脫了鞋子,卷起褲腿踩進淺淺的溪水裡,冰涼的溪水沒過腳踝,兩人卻毫不在意,彎腰在水底翻找著鵝卵石。古力找了根長長的樹枝,幫著撥開水麵的落葉,生怕漏掉藏在葉子下的好看石頭;翔鋒和雷諾斯則站在淺灘邊緣,留意著周圍的環境,偶爾還會幫呂強遞過一塊剛找到的鵝卵石。
趙潔、林聰和王民留在岸邊陪著楊雪。趙潔從籃子裡拿出一瓶溫水遞給她,林聰則指著遠處的山巒,跟她講起基地附近山脈的樣子,王民還拿出手機,翻出之前在基地拍的星空照片給她看。
“上次我跟唐獅、翔鋒他們來這裡野餐,古力釣上來一條特彆小的鯽魚,還得意得不行,結果烤的時候不小心手滑,魚掉在了地上。”楊雪想起當時的場景,忍不住笑出了聲,“他當時臉都紅了,差點把烤架掀了,還是翔鋒趕緊又拿了一條魚給他烤,才把他哄好。”
趙潔也跟著笑:“古力一直都這麼可愛。上次在基地,他自己煮麵條,不小心把鹽放多了,怕浪費,硬是自己吃了兩大碗,結果晚上喝了半桶水,第二天還跟我們說‘自己做的飯,哭著也要吃完’。”
王民和林聰也被逗笑,岸邊的笑聲順著溪水飄向遠方,與溪水流淌的聲音交織在一起,溫柔又熱鬨。
沒過多久,呂強和熊宇就撿了滿滿一兜鵝卵石。熊宇捧著一堆圓潤的石頭跑過來,獻寶似的遞到楊雪麵前:“雪兒,你看這些!這個是心形的,你看這弧度多圓;這個上麵還有淺褐色的花紋,像小樹葉;還有這個,是純白色的,摸起來特彆光滑!”他一邊說,一邊指著石頭給楊雪介紹,眼裡滿是期待,“你喜歡哪個?我都給你裝起來,回去我再在上麵畫點圖案,保證好看!”
楊雪接過一塊心形的鵝卵石,指尖摩挲著冰涼光滑的表麵,抬頭看向熊宇,又看了看不遠處正幫她挑選石頭的唐獅,心裡滿是溫暖。夕陽的霞光落在每個人的身上,溪水流淌,柳枝輕搖,這一刻的寧靜與熱鬨,像一顆被小心珍藏的糖果,甜得讓人舍不得忘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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