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霧如紗,纏繞著學府的飛簷翹角,將青磚黛瓦暈染成一片朦朧水墨。唐獅推開宿舍門時,黑色鬥篷的衣角還沾著夜露的微涼,布料摩擦門檻的細碎聲響,在寂靜的清晨格外清晰。他抬手摘下玄鐵麵具,線條緊繃的下頜線稍稍鬆弛,眼底殘留的寒芒,在觸及窗台上那株楊雪送的靈草時,化作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柔色——葉片上的晨露折射著微光,像極了她當日強忍委屈時,眼底未墜的淚光。
昨夜課堂上,班主任的話音仍在耳畔回響:“十五天小長假,諸位可自行安排,但需謹記學府規矩,不可在外滋生事端。”話音落地的瞬間,唐獅的指尖已悄然攥緊。他等這一天,等了太久。散課後,呂強第一個拍上他的肩膀,粗聲粗氣的嗓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:“唐獅,夏家在城外經營多年,族內有強者坐鎮,你一個人去就是孤注一擲,我們跟你一起。”
熊宇甕聲附和,寬厚的手掌拍得桌麵砰砰作響:“咱們九人從成為天神地獸戰隊的同伴,一起戰鬥,一起訓練,破過迷霧險地,什麼時候分過彼此?多個人多份底氣,也能讓雪兒少些牽掛。”林聰晃了晃鼓囊囊的儲物袋,裡麵的符籙碰撞出輕響:“我連夜煉製了破陣符、迷蹤符,還有護身的金剛符,夏家那點護院陣法,保管一衝就破。”趙燕攏了攏袖中銀針,指尖劃過針尾的靈紋:“我擅長點穴牽製,能幫你們纏住外圍護衛,不讓他們驚擾核心。”
唐獅望著這些並肩多年的夥伴,心中暖流湧動,重重點頭:“好!但切記,隻誅首惡,不傷無辜,速戰速決。”
九人連夜備妥行裝,寬大的黑色鬥篷經過靈力加持,能隔絕氣息外泄,玄鐵麵具上刻著隱匿修為的符文,將各自的麵容遮去大半。月上中天時,他們避開學府巡邏修士的耳目,如九道黑影般掠出校門,朝著城外夏家府邸疾馳而去——夜風卷起衣袂,無聲的誓言在夜色中凝結,如霜刃般鋒利。
夏家府邸坐落在靈脈邊緣,青磚高牆之上的防禦符文泛著暗金色微光,門前兩尊石獅子眼冒紅光,散發著懾人的威壓。府內燈火通明,卻透著一股壓抑的躁動:前幾日夏瑤當眾表白唐獅,得罪了秦子墨聖尊,這些日子夏家上下四處打點,夏瑤自廢三成修為謝罪,這份未知的恐懼,讓整個府邸都籠罩在陰霾之下。他們不曾想,真正的風暴,並非來自聖尊的雷霆之怒,而是來自一個為兌現承諾而來的身影。
“正門有強者坐鎮,西側牆根有處暗門,是早年靈脈變動時留下的破綻。”唐獅壓低聲音,指尖指向高牆陰影處。林聰立刻取出破陣符,指尖靈力催動,符籙化作一道金光射向暗門旁的符文陣眼,隻聽“滋啦”一聲輕響,陣法光芒瞬間黯淡,露出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。
張力身形如狸貓般竄入,片刻後探出頭來擺手示意安全。九人依次潛入,足尖點地時運起輕身術,沒有發出半點聲響。府內巡邏修士三三兩兩走過,腰間佩刀碰撞的脆響中,夾雜著對秦子墨的忌憚:“聽說聖尊還在發怒,族長已經送了三批寶物去學府,都被原封不動退回來了。”“那夏瑤也是糊塗,明知那位名叫唐獅是楊雪聖尊的伴侶,還當眾表白,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嗎?”他們絲毫未察覺,暗影中蟄伏的殺機,已悄然逼近。
“東院閣樓燈火最亮,便是夏瑤的住處,四周有八位金丹護衛,都是夏家精銳。”唐獅借著廊柱陰影,目光掃過前方閣樓。趙燕眼神一動,悄然退至暗處,指尖銀針如流星般射出,精準命中兩位護衛的昏睡穴——兩人無聲倒地,身體被陰影遮掩,竟未被旁人發現。
其餘護衛剛察覺異樣,正要呼喊,葉輝已催動靈力,口中默念法訣。無形的音波擴散開來,震得眾人耳膜發麻,喉嚨像是被堵住一般,發不出半點聲音。“動手!”唐獅低喝一聲,身形如箭般竄出,玄鐵短刀出鞘的瞬間,寒芒劃破夜色,兩位護衛應聲倒地,脖頸處的傷口整齊利落,沒有多餘血跡。
呂強和熊宇並肩而上,兩個武器交織出嚴密的防禦,靈力灌注之下,兵器碰撞發出沉悶巨響,將剩餘護衛死死纏住;陳鋒和王民借著混亂,迅速衝到閣樓門前,長劍斬斷門閂,一腳踹開房門——木屑飛濺間,閣樓內的景象映入眼簾。
夏瑤正坐在梳妝台前,對著銅鏡撫摸鬢邊珠釵,臉上滿是愁緒。她穿著華貴的錦裙,裙擺上繡著靈鶴圖案,卻難掩眼底的惶恐。秦子墨的怒火如懸頂之劍,讓她日夜難安,可她始終覺得,自己不過是表白了心意,即便有錯,自廢三成修為也已償還,卻從未想過,她的一時衝動,給楊雪帶來了怎樣的羞辱與傷害。
聽到房門被踹開的聲響,夏瑤猛地轉頭,看到九道黑衣人影闖進來,頓時嚇得臉色慘白,踉蹌著後退兩步:“你們是誰?竟敢闖我夏家!我父親是夏家族長,秦子墨聖尊那邊我已道歉謝罪,你們休要放肆!”
小主,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,後麵更精彩!
唐獅上前一步,鬥篷下的聲音冰冷如霜,不帶一絲溫度:“為雪兒討公道之人。”夏瑤渾身一顫,望著對方熟悉的身形輪廓,隱約猜到了身份,色厲內荏地喊道:“我已經自廢三成修為了!楊雪她到底還想怎樣?不過是一場表白,至於如此斤斤計較嗎?”
“計較?”唐獅冷笑一聲,眼底寒芒更甚,“你當眾踐踏她的尊嚴,無視她與我的情誼,讓她在眾目睽睽之下難堪,豈是一句道歉、自廢三成修為就能抵消的?”他抬手揮出一刀,靈力化作淩厲刀氣,劈向夏瑤身前的護身玉佩——那是夏家耗費重金打造的上品法器,能抵禦一擊,卻在這刀氣之下瞬間碎裂,化作漫天光點。
夏瑤嚇得癱倒在地,淚水混合著恐懼滑落臉頰,哭喊著求饒:“我錯了,我真的錯了!求你們饒我一命,我再也不敢了,我以後再也不敢覬覦唐獅了!”唐獅不為所動,指尖的短刀泛著森寒光芒。他想起楊雪強忍委屈的笑容,想起秦子墨那句“隻有夏瑤身死,才能徹底償還小雪的委屈”,心中的決心沒有絲毫動搖。
就在此時,閣樓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,夏家族長帶著大批修士趕來,元嬰期的威壓擴散開來,怒吼道:“何人敢在我夏家撒野,傷我女兒!”唐獅轉頭示意,呂強和熊宇立刻退到門口,兩人武器齊揮,硬生生擋住衝來的修士;林聰將迷蹤符擲向人群,符籙炸開化作漫天白霧,遮住眾人視線;張力則趁機遊走,不斷騷擾,拖延對方腳步。
“速戰速決!”唐獅沉聲道,手中短刀再次揚起。夏瑤絕望地閉上雙眼,淚水滑落的軌跡,在燭光下格外清晰。刀光閃過,鮮血飛濺——唐獅終究還是落下了刀,他知道,這是對雪兒的承諾,也是對那段被踐踏的情誼的交代。
他轉身看向衝進來的夏家族長,語氣冰冷如鐵:“夏瑤狂妄,辱我伴侶,今日取她性命,重創你家族護衛,算是了結恩怨。若再敢有半分異動,下次便不是覆滅一族護衛那麼簡單。”
夏家族長看著女兒倒在血泊中的屍體,又看著眼前九位氣息詭異、出手狠辣的黑衣人,心中又驚又怕。他知道,對方能悄無聲息潛入府邸,還能輕易擊殺金丹護衛、斬殺女兒,絕非尋常之輩,背後定然有大人物撐腰。此刻對方沒有趕儘殺絕,已是萬幸,他哪裡還敢反抗,隻能癱坐在地,顫聲應道:“不敢,再也不敢了。”
唐獅不再多言,抬手示意眾人撤退。九人如來時一般,迅速掠出夏家府邸,消失在夜色之中。身後的夏家府邸燈火依舊,卻已沒了往日的囂張,隻剩下一片狼藉與撕心裂肺的哭喊,在夜風中消散。
此刻的攬月居裡,秦子墨端著一杯清茶,茶葉在水中緩緩舒展,散發著淡淡的清香。下屬的聲音從門外傳來:“聖尊,夏家護衛死傷過半,夏瑤已死,夏家族長嚇得閉門不出,全族上下亂作一團。”
秦子墨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,指尖摩挲著杯沿,眼底閃過一絲滿意:“唐獅倒是果決,沒有讓我失望。”他放下茶杯,目光望向窗外的晨霧,“這樣也好,既償了小雪的委屈,也沒讓事情鬨得太過,不損學府名聲。”
房間裡,楊雪站在窗邊,望著夏家府邸的方向,輕輕歎了口氣。晨霧中,那座府邸的輪廓隱約可見,她能感受到那裡傳來的紊亂靈力,以及一絲微弱的死氣。心中既有對夏瑤的不忍——畢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,也有一絲釋然,這場因執念而起的風波,終於落幕了。她抬手撫摸著腕上的靈飾,那是昨日小吃街秦子墨送的,溫潤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至心底,帶來一絲安寧。
唐獅坐在宿舍床邊,望著窗外漸漸明亮的天色。晨霧散去,陽光穿透雲層,灑在窗台上的靈草上,泛著淡淡的綠光。他伸出手,指尖輕輕拂過葉片上的晨露,心中默念:雪兒,我兌現承諾了。從今往後,再也沒人能傷害你,再也沒人能讓你受委屈。
遠處的小吃街,煙火氣漸漸升騰。蒸籠裡的肉包鼓得像圓滾滾的小皮球,薄皮兒泛著半透明的光;糖畫藝人的手腕輕旋,金黃糖漿勾勒出靈鶴展翅的模樣;烤妖獸肉的鐵架滋滋作響,香氣彌漫在空氣中。青石板路被陽光曬得溫暖,往來行人依舊絡繹不絕,仿佛昨夜的風暴從未發生。
有些承諾,注定要在暗影中踐行;有些恩怨,終將在黎明前落幕。唐獅起身推開窗,清新的空氣湧入,帶著靈草的芬芳與小吃街的煙火氣。他知道,往後的日子,煙火依舊,歲月安寧,而他對楊雪的守護,會如這清晨的陽光一般,溫暖而堅定,永不褪色。
喜歡守護交接:從天地神獸到星魂戰士請大家收藏:()守護交接:從天地神獸到星魂戰士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