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兩名執法堂弟子並未立刻闖入藏籍閣,而是如同冰冷的石雕般守在門外,銳利的目光掃視著每一個進出的人,帶來一種無形的、令人窒息的壓力。他們的存在本身,就是一種無聲的宣告。
消息像風一樣傳開,原本還敢偷偷靠近藏籍閣的外門弟子們,瞬間作鳥獸散,躲得遠遠的,生怕被牽連。閣內的氣氛也陡然變得壓抑起來。
林宸的心沉了下去。該來的,終究還是來了。而且來的如此之快,如此直接。
他沒有試圖逃跑或爭辯,那毫無意義。他隻是默默加快了手中整理書冊的速度,大腦卻在飛速運轉,思考著應對之策。
果然,不到一炷香的時間,其中一名執法弟子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進來,目光如刀,直接鎖定林宸。
“你就是林宸?”聲音冰冷,不帶絲毫感情。
“是,弟子林宸。”林宸放下書冊,平靜回應。
“跟我們走一趟吧,執法堂有事問你。”弟子語氣不容置疑,甚至懶得解釋緣由,仿佛帶走一個雜役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。
在無數道或同情、或幸災樂禍、或冷漠的目光注視下,林宸被一左一右“護送”著,帶離了藏籍閣,向著位於主峰山腰、令人望而生畏的執法堂走去。
執法堂內,光線昏暗,氣氛肅殺。
負責審訊的是一位麵容冷硬、目光如鷹隼般的執事。他上下打量著林宸,如同審視一件物品。
“林宸,你可知罪?”執事開門見山,聲音在空曠的石殿內回蕩。
“弟子不知何事觸犯門規,請執事明示。”林宸躬身,語氣依舊平靜。
“哼,還在裝糊塗!”執事猛地一拍桌子,“近日有多名外門弟子反映,你以藏籍閣雜役身份,多次私下接觸他們,並以荒謬言論蠱惑其修行,甚至傳授不明邪術,導致他們靈氣紊亂,險些走火入魔!你一個無脈廢體,安分守己便罷,竟敢行此蠱惑之事,擾亂宗門修行秩序,該當何罪!”
字字誅心,直接將他的行為定性為“傳播邪術”、“擾亂秩序”。
林宸心中冷笑,知道這必定有趙虎、周焱等人的“功勞”,添油加醋,歪曲事實。
他抬起頭,目光坦然:“回稟執事,弟子從未傳授任何功法邪術。隻是偶有同門前來詢問修行困惑,弟子見其苦惱,便將從藏籍閣典籍中看到的一些先賢修煉心得、以及自己打掃時胡思亂想的一些比喻之言與他們分享探討,絕無蠱惑之意。若因此造成誤會,弟子甘願受罰,但‘傳播邪術’之罪,弟子萬萬不敢承受。”
他巧妙地將一切推脫到“看書心得”和“胡思亂想的比喻”上,避重就輕,咬定隻是交流探討,而非傳授。
“巧舌如簧!”執事眼神更冷,“心得?比喻?就能讓人突破瓶頸?你當執法堂是兒戲嗎!看來不動大刑,你是不會老實交代了!”
他揮手示意,旁邊兩名執法弟子立刻上前,手中拿出了閃爍著幽光的刑具,空氣中彌漫開一股靈壓和血腥味。
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——
“且慢。”
一個蒼老而平和的聲音,忽然從殿外傳來。
隻見玄墨長老不知何時已站在門口,依舊是那身樸素灰衣,神色淡然。他的目光掃過那兩名手持刑具的弟子,兩人頓時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,動作僵在原地。
“玄墨長老?”執事連忙起身,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和恭敬,“您怎麼來了?此等小事,何勞您過問?”
“藏籍閣的人,出了問題,老夫自然要過問一下。”玄墨長老踱步進來,目光落在林宸身上,又看向執事,“他所言,也並非全無道理。讀書有感,與人探討,雖有不妥,卻也罪不至動刑。宗門何時禁止弟子間交流修行體悟了?”
執事臉色微變:“可是長老,他……”
就在這時,另一個洪亮而帶著不耐煩的聲音也響了起來:
“吵什麼吵!老子正煉器到關鍵處,就被你們這邊的動靜給打斷了!哪個混蛋玩意打擾老子?!”
隻見器堂火長老吹胡子瞪眼地大步闖了進來,袍子上還沾著爐灰。他一眼就看到了林宸,又瞥了瞥執法執事,粗聲粗氣道:“哦?是藏籍閣這小子?他又怎麼惹事了?這小子雖然不能煉器,腦袋裡倒是有些稀奇古怪的念頭,前幾天還幫我……呃,幫我們器堂解決了個小問題。怎麼,有想法也犯法了?”
兩位重量級長老的先後到來,讓整個執法堂的氣氛瞬間變得詭異起來。冷麵執事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。
就在氣氛僵持之際,一名執事弟子匆匆入內,稟報:“掌門諭令:內門大比在即,宗門上下當以和為貴,齊心備戰。林宸之事,既無實據,暫且記下,令其戴罪立功。若其能在大比相關籌備中有所貢獻,或於大比期間並無錯漏,此事方可作罷。”
這道諭令來得恰到好處,既給了執法堂台階,也全了兩位長老的麵子,更將矛盾的解決延後,強調了宗門當前的首要大事——內門大比。
玄墨長老微微頷首:“便依掌門之意。”他看向林宸,“大比期間,藏籍閣需增派人手,記錄各場比試中湧現的新法訣、新戰術,以充實典籍。林宸,此事便交由你輔助負責,不得有誤,戴罪立功,你可明白?”
林宸心中了然,這是變相的保護和監督,立刻躬身:“弟子明白,定當竭儘全力,不負長老所托。”
火長老也撇撇嘴:“哼,小子,好好乾!彆淨惹麻煩!”
至此,執法堂的風波暫告段落。而宗門的氣氛,也迅速被即將到來的內門大比的緊張與熱烈所取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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